男人着装比前两次都随意，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黑色运动裤。
如果不是那张脸着实惹眼，乍看这套休闲穿搭，她还真没能认出他来。
“……”
这两个月一直在忙，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找工作和租房，关于去领离婚证的事情，早忘九霄云外了。
但，是他忘记联系她在先，所以不是她的错。
绿灯时间还有十三秒，姜悦宁走了过去。
池砚站在斑马线靠右的位置，姜悦宁想也没想就往左边快步走去，打算装不认识。
她低垂着脑袋，本以为就此错过，后面却传来他的声音：“姜悦宁？”
声音不咸不淡，像只是路上意外碰见，所以打个招呼。
姜悦宁硬着头皮回头，假装才看见他：“……嗯？你怎么也在这？”
池砚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事，路过。”
姜悦宁点了点头：“我去地铁站。”
正要转身，池砚收了手机，也走了过来：“走吧。”
姜悦宁：“？”
“你也去地铁站？”
池砚：“嗯。”
姜悦宁忍了忍，还是问了：“你刚刚，不是站在斑马线前？我以为你要过马路……”
池砚没有任何表情：“看手机去了。”
意思是他看手机走神了，只是路边停留，并不打算过马路。
姜悦宁没说什么。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走成了并排，中间隔着大约一个人的距离。
所以他这是要和她一起去地铁站？
他不是有车？
姜悦宁怕对方觉得自己问题多，所以也没多问。
但是两人这样走着不说话，又难免尴尬。
姜悦宁：“你没开车？”
池砚点头：“嗯。”
“……”
行吧，气氛更尴尬了。
到地铁口的下行扶梯，两人的距离不得已拉近。
姜悦宁莫名连呼吸都提了几分。
为了缓解这莫名的不自在，她拿出手机看了眼。
窗口弹来消息，她点进去打字回复。
还没来得及发出信息，忽然觉得脚尖被抵住绊了一下，她整个身体瞬间前倾。
与此同时，手臂被人握住，一个力道将她拉回来稳住了身体。
姜悦宁才发觉电梯到底了，连忙道：“谢谢。”
池砚松了手，没说什么。
姜悦宁不自觉摸了下手臂，透过薄薄的防晒袖衫，他掌心的皮肤清晰可感。
一触即离，余温却残留了很久。
两人过了安检，这个站点里面有两条线路的车。
眼看着池砚也走这边，姜悦宁问：“你也坐三号线？”
池砚看她一眼：“对的。”
姜悦宁被看得很不自在，莫名有些懊恼问这废话般的问题。
时间尚早，但因为临近下班高峰，地铁上人不算少。
进去后，两人都没位置坐，只能站中间。
怕列车不稳不小心撞到对方，姜悦宁特意与他保持了一两米远的距离。
池砚本想说点什么，见这疏远的距离，又不得不把话咽下。
“……”
大概是自作多情，她或许，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过了几站路，列车进来了两个年轻女生。
她们进来朝这边看了眼，然后一直在车厢角落耳语。
姜悦宁本来没多加注意，直到其中一个女生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对方掩着嘴，笑意羞怯地对池砚道：“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
姜悦宁想别开目光，池砚却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间，她下意识就吐了句：“怎、怎么了？”
女生见状，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那边。
姜悦宁今天上班第一天，自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烟蓝白的扎染风吊带长裙，外搭一件轻薄的针织防晒衫，身姿窈窕，气质温柔，配上浅淡的妆容，整个人如仙似逸，自成一道风景。
“……”
女生笑得歉意：“抱、抱歉，打扰你们了。”
下一站，两个女生下了车，人又涌进来不少。
许是方才的目光给了姜悦宁勇气，她提议：“今天人太多了，我想先下去，你也下吗？”
池砚微愣，旋即点头：“行。”
下了地铁，姜悦宁一时茫然。
原是打算上一站下车，去吃以前吃过的那家麻辣烫，结果因为和池砚同路，所以思绪混乱忘记了。
她抿了下唇：“我有点饿，打算先去吃个晚饭……”
想起之前欠他的人情，又补充：“你吃饭了吗？要不然，我请你吃个饭？”
说完这话，她心下紧张，总觉得自己在没事找事，说不定还会被误会为她想勾搭他。
姜悦宁完全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对方看着她点头：“去哪吃？”
这个站点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有好几个出口，其中一个出口左拐，就直接是个大型商城，底下两层楼都是各色美食。
两人本来只是偶然碰见，现在不知不觉间，倒像是约好来吃饭的。
沿路走着，空气里弥散着食物的香味。
姜悦宁走到一个连锁的西式小餐厅，看向旁边的男人：“吃这家怎么样？”
“河滨北那边也有一家这个牌子的餐厅，还挺不错的。”
池砚也看向她。
姜悦宁不甚自在地别开目光，低头继续说：“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吃辣，口味也偏清淡，所以这家西点应该还好。”
池砚不留痕迹地勾了下唇：“行。”
方才被疏远的那点不快，也渐渐消散。
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偌大的餐厅内人还不少。
姜悦宁挑了个靠窗的双人座坐下，看见桌角的二维码，她打开手机扫码点单。
边点还边对池砚道：“你那边也有二维码，你扫一下，我们一起点。”
“好。”
点餐过程中，池砚不言一语。
姜悦宁总觉得不说话很尴尬，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太多话题可以说。
她自觉不是话多的人，以前和叶晓冉出门，基本上是叶晓冉单方面话痨，和周泽然出去，对方即便话不多，也会想尽办法找话题。
但到池砚这，一切全反过来了。
对此，姜悦宁不禁怀疑，这人仅是对她这么沉默，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他难道不闷吗？
眼看着空气一直安静，姜悦宁问他：“你想吃水果沙拉吗？我们再点份水果沙拉吧，点一份就好，多了吃不完……”
池砚：“可以。”
“……”
空气继续安静。
姜悦宁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忽见手机上的订单已经提交并且付款了。
对此，她抬头：“你怎么又先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