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宁握着手机，神色恍惚：“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厌倦这边的人，想将户口迁走，另外如果我有离婚证的话，小县城里的那些土老板们，大概也看不上我了吧。”
叶晓冉炸了：“姜悦宁，你被相亲逼疯了吗？你发什么神经？！你当领证领着好玩呢，还有你不要房子你以后住哪……”
“房子在老家县城，我工作在市里，也住不上。”
姜悦宁声音淡定：“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也没打算结婚，也不会回小县城。”
“结婚证或者离婚证对我来说，就是张纸，我都不在乎，甚至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也和我没关系。”
叶晓冉：“……”
“那我自己和周泽然打电话。”
叶晓冉：“草，我他妈真看不下去了！”
姜悦宁：“？”
叶晓冉：“你不在乎别人就不在乎吗？！”
“姜悦宁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行为和个渣女有什么两样？之前恋爱，你放不下你那个初恋和人分了，现在你刚睡了你初恋，又跑去和他领证，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玩呢！”
“……”
姜悦宁想了想，也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那我不麻烦周泽然了，我找其他人吧，谁都一样的。”
叶晓冉：“！！”
挂了电话，姜悦宁起床穿好衣服出门。
刚踏出房门，就见对面房门大开，一个清洁人员在里面拖地，旁边走廊上还停着一辆换被褥的小推车。
她走到门口：“之前住在这间房里的先生呢？”
清洁人员停下动作：“这间房吗？这是间空房，昨晚没人住。”
“这样啊……谢谢。”
原来他昨晚就走了。
大抵是因为身心俱疲，得知这个消息她既不意外，也没有感觉到失落。
也挺好的，就当不曾遇见。
几乎两晚没睡，姜悦宁整个人浑浑噩噩，走出酒店大门还被人撞到。
是一对情侣，女生的手机给撞到了地上。
女生皱着眉头去捡手机的时候，那男生对着她吼了一嗓子：“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长没长眼睛啊？！”
姜悦宁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抬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看清姜悦宁的脸，瞬间就没说话了。
女生也拉着男生走：“没事了算了，我们走吧。”
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温柔声线传入耳朵：“姜悦宁。”
姜悦宁恍惚中回头，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对上一双清冷的漆眸。
彼时的池砚正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椅上，他身上穿的是昨日在商场买的那套衣服，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坐姿随意。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打扮，但配上他这张脸，便自成了一道夺目风景，以至于，人群中，姜悦宁一眼便看到了他。
池砚站起身，姜悦宁也走过去：“你……你不是昨晚就退房了吗？怎么还在这。”
“嗯，有东西忘拿了。”
姜悦宁顺着话题：“那你现在拿到了吗？”
池砚点头：“拿到了。”
“……”
就在姜悦宁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池砚出声问：“为什么道歉？”
“啊？”
“刚才是那女生低头看手机撞到了你。”池砚道。
姜悦宁眉心微皱，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没什么。”
池砚看着她的脸，大抵因为没睡好，她容颜憔悴，神情也显得恍惚。
片刻，他评价道：“你倒是变了不少。”
姜悦宁微愣，旋即笑了：“哪有人不变的，以前那都多少年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还那么不懂事。”
又是沉默。
不知道静了多久，姜悦宁觉得自己该离开了，池砚却突然问她：“你要离婚证做什么？”
姜悦宁：“？”
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晚的事情。
昨晚她一时负面情绪上头，跑去冒昧打扰他，这会倒是清醒了不少：“没什么，私事。”
池砚听出了她不想说，没再多问。
姜悦宁刚才站远了，这会凑近细看，才发现池砚昨天晚上似乎也没睡好，双目下乌青明显，眼角眉梢都缱着浓浓倦意。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私事。”池砚原话堵回。
姜悦宁：“……”行吧。
“那我先……”走字还未吐出，池砚就道：“走吧。”
姜悦宁：“……？”
池砚先一步上前，眼看着姜悦宁呆在原地，他回头：“怎么？”
姜悦宁有点儿猝不及防：“意思是要一起吗？可我们恐怕不同路……”
池砚点点头：“嗯，一起吧，去民政局。”
语气之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姜悦宁：“？？！”
……
从酒店出来，再到坐上副驾驶，姜悦宁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思来想去，愣是想不通池砚要和她领证的理由。
难不成他最近手头紧张，图钱，所以愿意和她达成这个交易？
但以池砚的家境，怎么可能。
又或者，是因为和她睡了的事情，打算负起责任？
可如今的时代，谁还讲究这些。
池砚海外留学归来，思想更不至于这么传统。
“身份证，户口本，都在身上？” 池砚的话打断了姜悦宁的思绪。
她茫然地看向他，呆愣半晌才想起来翻包检查：“在的。”
这次清明假期回老家，她特意拿了户口本，为的就是将户口迁走。
池砚问完话，转过头去启动车子：“系好安全带。”
“……”又忘了。
姜悦宁忙把安全带系上：“不好意思。”
坐好后，她望着池砚打方向盘的模样，心头生出荒诞感觉。
像在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她觉得，他们俩现在其实和陌生人也没差。
她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他交没交过女朋友，甚至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干的什么工作……
当初，她删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各个聊天软件，手机号，就连与他玩的好的朋友都一并删除。
以至这五年，她与他的世界彻底隔绝。
上一次听说他的消息，还是两年前，在北溪市偶遇到高中同学，听对方无意透露过池砚出国留学的事情。
关于他所有的一切，她只知道他高中毕业就出国了，现在回来了。
除此，无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