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自己离开?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脑海,就被黎蔷给驱散。
她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在扯淡。
先不说傅枭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打算,就算是知道,他大可强行命令自己不许走。
反正只要他直接阻止,那她估计连机场大门都迈不进去。
多简单的问题。
他堂堂枭爷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如果自己要提前结束这场“游戏”让他不爽的话,他大可把自己冷嘲热讽一顿。
所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让那个男人恐惧到无法言说,痛苦到难以自控?
但是有些疑惑,黎蔷却不愿意深想。
抗拒感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让她无心顾及其他。
至于傅枭,如此强大的一个人,财富权势近在手中,他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大可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给他一对一治疗,怎么想都不需要自己这种小娄娄瞎操心。
她只需要做好她身为情人的分内之事就好。
虽然这几天傅枭的索取是有些疯狂,不过她还能撑得住,死不了人就没关系。
想到这里,黎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将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世界,又变成了和谐美好的模样。
只是这份美好像是隔了层毛玻璃,朦胧的有些……虚假。
当天夜里,黎蔷温顺的环着傅枭的脖颈,身体软成了一汪春水。
没有愤怒,没有抗议,更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顺从着傅枭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精致又惑人的布娃娃。
然而这一次,傅枭的动作却止住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黎蔷:“为什么不说话?”
黎蔷回看着傅枭,唇角柔媚的挑了挑:“知道枭爷您最近心情不好,我就不添乱惹您生气了。怎么了,您是觉得这样没情趣吗?”
傅枭冷眼看着黎蔷,声音仿佛是从冰窖里冒出来的一般。
“是有些没情趣。”
黎蔷哑然失笑,没想到傅枭竟然说的这么直白。
不过转瞬间,黎蔷那双性感的唇瓣便贴到了傅枭的耳畔。
“真的吗枭爷?可您明明……很有感觉呀……”
呵气如兰的声音婉转到了极致,让人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忍不住跟着战栗。
男人的眸光倏然向着欲望的深渊下坠。
粗粝的掌心覆上女孩的后脖颈。
薄茧与娇嫩的肌肤碰撞在一起。
绝对的力量与致死的温柔纠缠不清。
“作为床伴,你是满分。”
“但是,作为情人,你连及格都达不到。”
男人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伴随着粗暴的动作一起。
“黎蔷……”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傅枭的牙缝间挤出来。
那种感觉,仿佛这个人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嚼烂、咬碎,吞入腹中一般。
“调教你的方法,我有一万种!剪去你的羽翼,拔掉你的利爪,让你除了依附别无选择。”
“你知道吗?我想要得到这些,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傅枭每说一句话,黎蔷的心尖便战栗一次。
“有时候我觉得,把你变成温室里的玫瑰也不错。虽然不够独特,但也不会让我如此费心。”
傅枭捏起了黎蔷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几日,他痛苦的快要发疯。
一想到有一天这个女人会笑吟吟的离开这里,离开他的世界,他的心便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根本无法再顾及其他事情。
生活,完全乱了套。
这种时候,那些被压抑心底很久的阴暗面便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外钻。
留下她,不顾后果的留下她!让她恨也好,哭也罢,甚至让她变的不是她也无所谓。
让她留下,让自己这一生好过一点。
傅枭的指腹此刻轻轻地拂过黎蔷的脸颊,仿佛看不到这张脸上的惊恐一般,低声问道:“答应我的要求,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黎蔷的眸光剧烈的颤抖着。
刚刚的妩媚已经不复存在。
她知道傅枭最近不正常,但没想到疯狂到这种程度。
他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当一个任他摆布的洋娃娃,做一个只能依附于她的菟丝花?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他回家施舍宠爱?时间......无限期。
那还不如杀了她!!!
黎蔷的呼吸急促,指尖微微的颤抖着说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一刹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深渊的黑暗将男人眸子里最后一丝光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