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姐对我有意见?”
方沫直视着元舒婷,嘴角弯弯翘起,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先撩者贱,不管是谁,只要敢来设计自己,方沫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元舒婷心里恼恨,到底念着此行的目的没有发作,假惺惺地笑着摇头:
“没有,只是我想着…方小姐大难不死必是有福之人,不如请师太也帮你看一下吧。”
“好。”
方沫直视着她,一口答应下来,随口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妙青师太今年三十有六,自小在青云观长大,虽说有时候为了钱财也会走走穴,可到底也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的。
一开始,她胸有成竹,可算着算着,手指便再也掐不下去。
以为是自己算错了,又赶紧重来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妙青脸色难看,心下惊疑不定。
这种卜算之术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万没有算错一说,可是……
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师太,我这生辰八字可有不妥?”
方沫神色淡淡的。
司云朵也看得一头雾水,这老道姑搞什么鬼?可千万别张嘴胡说八道。
老爷子是想让方丫头对司翰上心没错,可从心里也是相当认可她的。
舒朗大气有主见,小小年纪已是不凡,再多历练上几年,司家的生意都有了接班人。
这次出来老爷子私底下反复交待过,务必要把人好好护送过去,再好好护送回来。
万不可出现一点儿差池。
想到这里,眼见师太神色大变,在她开口之前,司云朵忽然说道:
“好了!命由天定,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今日辛苦师太,舒婷,送师太出去。”
“姑姑!”
元舒婷忽然急切地开口:
“师太有大才,今日难得遇见,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份量的道姑,只要她说那丫头命薄克夫,相信司家一定会在意的。
元舒婷神情紧张,方沫看得好笑。
她可真是高估她了,还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手段呢,没想到竟是想败坏她的名声。
都说人言可畏,可这恰恰是方沫最不在乎的。
元舒婷一眼瞥见方沫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情急,冲着妙青大喊道:
“说呀!你快说呀!”
“施主。”
妙青忽然上前,对着方沫就是一礼,短短时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法铃,还没任何动作,方沫心头忽然警铃大作。
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心脏像被蚂蚁一点点啃噬,让她难受的只想狂叫。
忍着各种不适,方沫如若地走到车窗前喝水。
妙青准备好法器,抬头却只看见了个背影。
于是,她慢慢地靠近,走到方沫身后,忽然拿起法铃在她耳边轻晃了一下。
“叮铃……”
一道奇异的声波扩散开来。
方沫有种灵魂离体的错觉,她拼命咬牙忍住,手拿搪瓷缸子忽然转身。
满满一缸子的温水,瞬间倒在了妙青师太的身上。
妙青不防,刚想闪开,脚底下忽然被什么拌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法铃脱手而出,眨眼间消失不见。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沫一脸诧异,忙连连道歉说不是有心的,只是被铃声吓了一跳而已。
妙青顾不得这些,摔倒后反应过来,立刻趴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地面上没有,床铺上没有,床铺下也没有…
完了!
那可是青云观里唯一的法器。
她猛然抬头惊愕地看向方沫,是她!是这个孤魂野鬼干的!
“还给我!!”
此时的妙青,再无一丝世外高人的脱尘之态,她面目狰狞,神态癫狂,冲着方沫伸手大叫道。
司云朵和元舒婷都傻眼了。
她们只看见道姑拿着个小铃铛,在方沫耳边晃了一下,方沫受惊,一转身,手里搪瓷缸子里的水便撒了妙青一身,妙青往后一退忽然就摔倒了。
可这道姑摔倒后就像魔怔了似的,四处找来找去的,最后竟然伸手向方沫要东西。
这……
方沫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瞅瞅司云朵又看看元舒婷,无辜的大眼睛转呀转的。
“好了。”
司云朵忽然伸手将方沫拉到身后,对着元舒婷就开火:
“这下你高兴了吧?赶紧把人给我弄走,什么玩意儿,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就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是真的气坏了。
现在形势严峻,破除迷信的运动还在开展着,这元舒婷就敢把这么个装神弄鬼的东西,送到她眼前?
越想越气,眼见两人都还没动静,司云朵勃然大怒:
“滚!滚出去!”
元舒婷纤细的身子晃了晃,小脸雪白,忽然哇的一声捂着脸跑出去了。
但妙青师太却像着了魔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走向方沫,手掌依然向上:
“小丫头,把摄魂铃还给我我就放你一马,否则,青云观会让你魂飞魄散!”
方沫将司云朵轻轻推开,向她点头示意自己来,便直接站在了妙青的面前。
“师太,什么摄魂铃我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刚才您摔倒之后我可是动也没动一下,您怎么就非得说是我拿了呢?”
“哼,明人不说暗话,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种孤魂野鬼能够做到。”
苏沫忽然冷笑出声。
“你可真可笑,修行这么多年,信口胡说八道也不怕坏了道行。”
“你!!!”
“你什么你?枉你自称一声贫道,出世之人不说清心寡欲,清静无为,反而见财起意,助纣为虐,你修得什么道?”
声音不大,字字珠玑。
杀人诛心,这话险些坏了妙青的心境。
她哆哆嗦嗦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转身看向方沫:
“小丫头,听贫道一句劝,今生万不可踏进寺庙道观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