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来,曼妤的神情更加不虞,抬手使劲按着太阳穴,她缓慢而又沉重的道:“当初我爸介绍说曼容是我妹妹,我一直以为她就是白雅和我爸爸的女儿。”一直到前一刻,她都还是这样认为的!
曼妤觉得她受到了欺骗,整个人的脸色都阴云密布的:“至于我爸,我估计他应该是不知道实情的。”要不然他不会把曼容捧在手心这么多年,要不然他不会想要断绝和她的父女关系,只想留曼容一个女儿在身边!
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戏剧性的发展,曼妤现在整颗心都是乱的。双手抱着脑袋站起来,她来回在客厅里走了几步:“不行,我必须的问问清楚去。”当年曼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白雅到底有没有欺骗爸爸,她当初是不是二叔的女朋友?
这一切的疑问,她只凭臆测完全猜想不到实情,她必须得去向当事人当面认证。现在的曼容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其他更加残忍的事情来?曼妤越想,心里的不安越浓。
快速转身到卧室里换了一身衣服,她脚步急急的拿了包包出门。
寇谚快步跟上她,紧紧握着了她的手
。
浓雾已经散去,路面上一层薄薄的湿意。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可阳光却依旧不够热烈,白炽的光芒照耀在花坛上的绿植上,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的人一样,恹恹的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曼妤向来明媚的脸上也变成了一片雪白。她紧紧的咬着唇瓣,沉默着跟着寇谚坐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寇谚,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挺可笑的?”看着不远处的曼家大门,曼妤忍不住露出一抹涩然至极的笑容来。她之前还三番两次的救曼容,甚至,还让她反过来咬了一口!可没想到,她做了这么多,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曼容竟然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攥着寇谚的手使劲颤了两颤,曼妤轻轻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又恍恍惚惚闪现鹿研满身是血的噩梦来。
曼妤这会儿恨不得甩自个一巴掌!妈妈说要让她报仇的,可现在她做了什么?心里的痛仿佛泄开了一道口子,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曼妤只觉得她痛到快要呼吸不过来。
察觉到她情绪越来越糟糕,寇谚连忙执起她的手,搁置在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吻,带着点点怜惜与心疼,他声音微哑的
低声道:“我已经让陆上将帮忙把鹿阿姨的骨灰盒拿出来了,曼妤,曼容的目的不会得逞的。”
目的……对了,她怎么能让气愤与后悔冲击了她的理智呢?她现在应该镇定一点儿,做好应对曼容的各项准备的。
曼妤抬手在心口处使劲拍了两下,低声说了句“谢谢”,她又摇下车窗,让窗外的风吹进来。
习习的凉风拂过脸颊,让她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
车子戛然而止,停在了曼家别墅的大门外。
寇谚牵着曼妤下车,又从后备箱里拿出让丁卯早准备好的礼品,这才步履沉稳的踏进曼家的大门。
大年初四,曼硕和白雅难得的没有闹脾气。两人这会儿正坐在客厅里,边说话边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
曼硕剥了一颗碧根果,把果仁放到了白雅面前的盘子中:“这玩意儿这么不好剥,你就不能直接买果仁吗?”也省的剥的他手指头都有些疼。
白雅笑眯眯的把剥好的果仁扔进嘴里,嚼巴两下:“现剥的吃着分外香啊。再说了,老公为老婆服务,天经地义的吧?”她让他帮忙剥果仁,一来能增进两人之间的夫妻感情,二来也正好让他手指头疼疼,出出她
心底这口郁气啊。
谁让曼硕之前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姑娘眉来眼去的?她白雅可从来都不是大肚能容的主儿!敢惹她心里不痛快,她势必要报复回去的。
曼硕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兴:“白雅,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会体谅人了呢?”之前她温柔贤惠,处处为他着想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还说要让他为她服务?她以为她是谁呢?王母娘娘?慈禧老佛爷?谁都得伺候好她,哄她开心?
心里愤愤然的曼硕直接甩袖子不干了,翘着二郎腿,直接靠倒在了沙发上。
白雅拿眼睛横着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把手中拿着的碧根果直接砸进眼前的盘子中,她阴阳怪调的怒道:“我贪心?曼硕,之前恨不得送我金山银山的,你怎么没说我贪心?现在我就让你剥个果壳,就是贪心了?你这人对贪心的定义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曼硕这表现绝对有鬼!
白雅越说越恼,看着曼硕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她殚精竭力的为他做出了多少,现在他竟然嫌弃她?不就是她比不上人家小姑娘年轻貌美吗?这曼硕还真是把男人好色的本性发挥
的淋漓尽致的。
恼上头来的白雅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碧根果盒子朝着曼硕砸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碧根果从脑袋上砸下来,曼硕有片刻的懵。随即,他像是炸毛的狮子一样,满脸阴鹫的跳着脚站了起来。“你这个疯女人,你发什么神经?”大过年的,她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两人这才坐到一起多久,她就动手动脚的?“简直就是个泼妇!”曼硕把掉进领口处的碧根果拿出来,狠狠扔到了茶几上。
白雅气的眼泪都飙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尖利刻薄:“对,我现在肯定比不上你外边那些小三小四的温柔善良,年轻貌美的。”她单手叉了腰,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的,隔着氤氲的眼泪,她冲着曼硕吼道:“可老娘帮你做过多少事儿,曼硕,你拍着你的良心想想,没我,你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吗?”
“说不定你现在都还被鹿研死死地压制着,一辈子成不了器!”白雅说的又快又急的,说完,她重重的坐到了沙发上。那一双望着曼硕的眸子里充满了失望与懊恼。
曼妤刚刚推开客厅的门,听到的便是白雅的怒吼声。她眉心一跳,眸子若刀子似的立马飞向了白雅:“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