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寇谚低头看一眼怀中气到不行的曼妤,拧眉道:“可我怎么听着是你在冤枉曼妤?”
“我,我那有冤枉她?”曼容被他陡然变厉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虚,反驳出来的话都少了几分底气。
寇谚扯了扯嘴角:“你刚才话里话外的指责她没良心,不孝顺。”
这本来就是事实!曼容咬着唇瓣没说话,可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
寇谚望着她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不孝顺了?死者为大,我们先来看望曼妤妈妈有什么不对吗?”他微微停顿一下,看着曼容擦冷汗的动作,眸底多了一丝儿嘲讽,“还是其实你就是故意在拿这点小事做文章?”
“为什么你要这么逼迫曼妤?”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曼容的所作所为,怎么感觉是想要把曼妤置于“水深火热,人人喊骂”的境地?寇谚的眸光越发锐利,逼人起来。
曼容额头上的冷汗淌下来一滴,直接滑进了她的领口内。浸润过汗水的衣领擦过她的肩胛骨,摩擦上她刚刚消肿,显露清楚出来的神秘印记。
她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语气艰涩不少:“我没逼她,寇谚,你不能被她蒙蔽了眼睛,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看我爸爸。”
“她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比你要清楚。”寇谚想也没想的就怼了她一句。
曼容没话可说了,抬腿跺了跺脚,她闷闷的道:“我不和你说了,寇谚,你这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到底是谁是非不分?曼妤觉得和这种三观已经崩掉的人说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过因为寇谚为她出头,她心里倒是微微平静了些。伸手拽拽寇谚的胳膊,曼妤淡淡道:“算了,和她也说不清楚,咱们先进去吧。”
“稍等会儿。”寇谚低头,用脑袋在她脑袋上蹭了蹭,示意她稍安勿躁。
曼妤有些不解他的做法:“我不需要曼容的道歉,寇谚,她即便道歉也不是诚心诚意的。”她要那种虚伪的歉意有什么用?曼容现在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评判了,她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起来。
曼容却使劲瞪了她一眼:“我也不认为我该向你道歉。”她刚才都朝着曼妤下跪了,还不够吗?这可是当着寇谚的面下的跪!
本来想要不和曼容计较的寇谚,听她这么说,反倒又较起了真:“知道这儿有监控,还故意冲着曼妤下跪,你不就是想要把曼妤塑造成一个‘冷血无情,没有丁点善良之心’
的狠毒女人吗?曼容,你觉得这种事儿你做的对吗?”
寇谚松开曼妤,往前逼近曼容一步:“你爸妈对你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疼着,你能说出你顾及不了他们这种话来,又凭什么要求曼妤就一定得孝顺你爸,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没道理吗?”被父母偏爱的人,也不必要有恃无恐到这种地步吧?
越想,寇谚就越发替曼妤打抱不平。
她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曼硕帮过她丁点的忙吗?他那次不是把两人的父女关系撇的清清楚楚的,把他当父亲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凭什么现在他们能这样坦然自若的要求曼妤对他好?甚至还非得按着他们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去曼家?
曼容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我,我……”了好一阵儿,她梗着脖子没好气道:“她是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多承担点责任吗?”
“你有真正把她当做姐姐?你爸妈有真正把她当过女儿吗?”寇谚觉得他的暴脾气又快要憋不住。
恰好,丁卯从远处走了过来。走到寇谚面前,他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已经搞定。”
寇谚揽了曼妤,转身就往陵园大门处走去。
曼容一头雾水的伸手拦住丁卯:“寇谚让你做什么去了?”他这人
从那儿冒出来的,她之前怎么没有看到他人在附近?他是不是也看到刚才她下跪的那一幕了?这种丢人的事儿,她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这一刻,曼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丁卯睨一眼横在他身前的胳膊,淡淡道:“处理陵园门口的监控录像去了,免得某些人会用这段视频去中伤人。”网络上关于曼妤的事情才消停了一段时间,他们的寇上校可不想有心人再度掀起波澜来。
曼容有些怔,她没想到,寇谚竟然会先她一步把马路对面的监控毁掉了。他是提前就猜到她会这么做吗?还是他对曼妤当真就好到这种地步?
这种好,本来该属于她的呢,可惜,她却亲手把它拱手送人了。
曼容坐到车里,定定的望着陵园门口发呆。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操之过急的想要和寇谚在一起,如果当初她没有弄巧成拙的让曼妤代替了她,会不会,如今她的人生完全就是另外的样子?
曼容现在的心情极度复杂。
手机上属于马靖承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她抬手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眶,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任务完成了却不来汇报,反而过去陵园里看鹿研?曼容,你是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了吗?”马靖承的声音
轻飘飘的,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儿笑意,可听在曼容的耳朵里,她却有些毛骨悚然的。
她早见识过他的能耐,可他没想到他会连她临时起意做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仿若时时刻刻都活在他的监控之下的感觉,让她怕的要命。
攥着手机的手使劲颤抖了下,曼容努力保持镇定:“我没忘记,只不过我也有私事儿需要处理。马靖承,你说过会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把外边的事情处理清楚的。”
“那也不必要卑躬屈膝的对人下跪吧?我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对旁人那么卑微了?”马靖承语气中透出一股睥睨感来。似乎,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样。
曼容被他那句“我的女人”震撼的心肝微颤。唇角轻翘了一下,她反问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吗?马靖承,男人不是该给女人足够的保护吗?可为什么,你会让我走到这么危险的一步?”
这是在埋怨他?马靖承轻咦的笑了声:“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是吗?”他坐在完全现代化的透明玻璃工作室内,翘着二郎腿,轻理了理鬓边的短发,“再说了,我的女人需要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来匹配我,我可不想要那种只会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