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聂苏幻愣了片刻,随即笑道:“之前的试镜过了,导演说我很有表现力与塑造力,还说我表演的张弛有度,入木三分呢。”
“是吗?”寇谚的声音更冷。
但这会儿说的正起劲儿的聂苏幻没有察觉出来,她笑着把剧本抵在下巴处,点头道:“是呢,导演之前还担心我的形象不能撑起女主黑化后的情节来,可没想到我就演了一场,导演就定了我。”
那是因为她骨子里就有那股狠劲儿吧?寇谚眼神更加暗淡起来,眸光落在“甄妃传”三个描黑加粗的大字上,他沉默无言。
聂苏幻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久,这才发现寇谚正眨也不眨的望着她。
他的眸光中似是带了一丝儿后悔,还有一点点的悲痛,像是那种深爱的女人抛弃了他似的悲痛,聂苏幻看得心头一颤。
“谚,你还好吧?我刚才说的是剧本,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不说了。”她侧身想把剧本放下。
寇谚却已经转身:“你好好看你的剧本吧,我也还有公务要忙,等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我今天要出院的。”聂苏幻大声开口。跳下床来,她直接快跑两步,张开双臂把寇谚紧紧抱在了怀中。
脑袋贴在他坚硬笔挺的后背上,聂苏
幻低声道:“你到底怎么了?谚,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好像随时就要失去你一样。”他最近对她的态度转换太多了,之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冷淡的对待她的!
她昨天才和他打过电话让他来接她出院的,结果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甚至,他还去了曼妤的病房,还在那儿陪着她。
想起曼妤勾着他脖子说他纯情的样子,聂苏幻就觉得心中不安。
连那神秘粉丝都除不掉的女人,可见她有多能耐!
寇谚低眸看向她扣在他腰间的手指。如葱段白的手指依旧像初见时候的白皙无暇,可她的心呢?早已经不是那样单纯美好了。
沾染了世俗,沾染了心计,聂苏幻已经变得他都不敢认了!
“我是真忙,苏幻。”他还是不忍心和她彻底撕破脸皮,更做不到质问她。寇谚伸手把聂苏幻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的,快步出了病房。
掌心的温度突然撤去,连带的她的心似乎都空了下来。聂苏幻呆呆的保持着抱人的姿势,好久,她才转身重新坐到了床沿上。
眸光瞥到一旁的剧本,聂苏幻脑子里恍然想起刚才寇谚的话来。他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欢她演这种戏吗?还是另有所指?为什么她现
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寇谚的话好似另有深意?
还有寇谚看到她那条短信时候的神情……聂苏幻捏着剧本一角的手猛然一颤,差点把页码数字撕下来。
不会的,寇谚不可能会查到她做了什么!毕竟,那是她的粉丝么,就是真查出来点什么,她完全可以都推到粉丝身上啊。
如此想着,聂苏幻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寇谚离开聂苏幻的病房后,又拐脚去了曼妤的病房。
“你最近估计还不安全,我让丁卯和乙卯留下来保护你。”寇谚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
他说话的声调依旧不起不伏的,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可曼妤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儿不同,眼皮掀了掀,她看向寇谚:“聂苏幻那儿惹着你了?不会是给你戴了顶绿帽吧?”要不然他怎么一直拉着张脸?
这女人的脑回路就不能正常点吗?寇谚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除了你,还没人敢那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呦嘿,寇上校您说这话说的,我也很给您面子的好吗?”她在寇家的时候多安分守己呀。守了整整两年活寡都没说半句儿他不好不是吗?
寇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又郑重其事的启唇:“住院期间,你最好也不要
再见聂苏幻。”
为什么?“怕我欺负她?”曼妤伸手指了指她的肚子,“放心,我现在也是伤残人士,不可能会对她怎么着的。”
曼妤说着,神情突然低落起来:“再说了,片场那次的爆破事故,真不是我造成的。”她没做过对不起聂苏幻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那样十恶不赦呢?她的朋友背叛她,她的亲人想要和她断绝关系,甚至连寇谚这个军人都误会她!
曼妤想着,心里突然又有些凉。
寇谚看她暗淡无光的脸,忍不住启唇道:“我相信你,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可能是神秘人的栽赃嫁祸,也可能是聂苏幻的自作自受。不管怎么样,现在最受威胁的是曼妤,于公于私,他必须保护好她。
没想到寇谚竟然会这么说,曼妤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你,你真相信我的清白?”
“相信,神秘人想要害你,自然会想方设法的逼你。”寇谚唇瓣翕动两下,想要和曼妤全盘说出聂苏幻的事情来,可话到唇边,他看着曼妤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却又咽了回去,甩下一句“好好休息”,他近乎仓皇的离开了曼妤的病房。
坐在车上,寇谚伸手从贴近心口处的兜中摸出一块
月牙形的白玉来。那曾经是聂苏幻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珍藏了多年,不想,如今白玉依旧,人却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吧。
寇谚把月牙玉揣进了裤兜中,又拿出手机来询问了一下银行,果然,聂苏幻那笔转款就是从神秘账号上打回来的!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寇谚攥着手机的手紧到指节泛白。
速度开车返回军营,寇谚把神秘人的事情向上级做了汇报。“现在曼妤的精神状态与身体状态都极不好,我希望把神秘网站的事情揭露出来,还她一个清白。”
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身上佩戴着少将军衔,绕过办公桌,他抬手在寇谚肩膀上重重拍了拍:“这事儿已经惊动了高层领导,寇谚,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
寇谚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私事与**相比,他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只是心里对曼妤的歉疚感却愈来愈浓烈。
少将名叫陆正,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有家有室。见寇谚神情有异,他按在寇谚肩上的力度重了重:“那孩子真确定是你的?做过鉴定吗?”
“鉴定过,确准是我和曼妤的孩子。”只是无缘相见了。寇谚提起来依旧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