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的把人送到医院,寇谚站在急救室外,却是难得的焦灼。
刚才他的人再迟一秒,神秘人说不定就得逞了。饶是他见惯了各种场面,也曾在生死一线间徘徊过,却也从没像今天这样后怕。
攥着的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来,寇谚一张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宋嘉木赶过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依旧在亮着。
“情况怎么样?怎么会有人闯进我家里行凶呢?”那个高档小区里都是独幢的别墅,住着的人非富即贵的,安保力量也不错,为了怕引人注目,他甚至还故意把他家营造出一种无人居住的状态来,怎么还会被人找到?
这阵子的事情,简直就已经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寇谚一张脸阴恻恻的,眉宇间似是都染了厉色:“来人躲过了我安排的暗哨,是个身手不错的人。”
“这……”宋嘉木温润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置曼妤于死地?”
寇谚看了他一眼,冷漠启唇:“曼妤惹了小人,被人用钱收买,要她的命。”
要命?宋嘉木瞠目结舌的:“不怕犯法吗?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不知名的阴暗角落里,还是会隐藏那些穷凶极
恶的亡命之徒的。”神秘组织的人根本就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他们自成一套系统,进行着以头目为领导的各种违法买卖。
不管是毒品,女人,人命,所有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只要你敢许愿付款,神秘组织就敢接单,完任务!
可这些是事儿寇谚不便和宋嘉木明说。因而他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又把目光投射向了手术室:“他们最终肯定会落网的。”法网恢恢,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坏人。
宋嘉木眉头拧了又拧的:“那你现在知道对方是谁吗?”
“神秘势力,不清楚。”寇谚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又扭头看了他一眼:“宋氏娱乐现在风雨飘摇的,你不忙吗?”
忙,他忙的都快成一个陀螺了。可曼妤在他的家中受伤,他怎么还能放心工作?宋嘉木脸色憔悴极了。连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他有些精神不济,可他还是不想在寇谚面前落了下风。
“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赶过去,我怕我会后悔莫及。”宋嘉木态度极好的向寇谚道谢。
寇谚微微挑了下眉梢:“曼妤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保护她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谢。”
“呃……”怎么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冷
了几度?宋嘉木对上寇谚淡漠的实现,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
寇谚说的是事实,他压根儿没法反驳。
可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强的占有欲?宋嘉木在心中暗道:“都离婚了还保护,就不怕你心中的女神吃醋?”
手术室外的氛围有些尴尬起来。
宋嘉木仰头盯着手术室上闪烁的字,半晌,他沉不住气的又问寇谚:“她是那儿受了伤?怎么需要这么久的手术?”
“你要是赶时间可以先走。”寇谚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心里却也止不住担忧起来。
宋嘉木吃瘪,瞪着寇谚的后背恨不得捶他两拳:“听说你之前和曼妤有些矛盾,你不会压根儿都没看她伤到哪里吧?”
激将法?寇谚回头瞥了他一眼,反问:“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宋嘉木只觉得头皮一麻。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眼下曼妤受伤,他到底该不该和寇谚说出实情?
依着那这男人在**的影响力,他在医院里说句话应该挺管用吧?
宋嘉木抬头又望向了“手术中”三个闪着红光的大字。咬了咬牙,他在心中道:“抱歉,曼妤,这种时候我觉得还是说出来实话比较好。”
“不是。”宋嘉
木眸光与寇谚直视,字字清晰的道:“曼妤为人绝对不如外界传言那样不堪。据我所知,她目前只和你一个人发生过实质性关系,而且那天她亲口和我说过,孩子是你寇谚的。”
他的?果真是他的?寇谚垂着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这个女人,他找去那天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他把她带到军区家属院,不是比宋家安全多了?
可恶,竟然骗他!寇谚一拳打在了墙上。
脑海里闪现她身上扎着匕首流血的画面,寇谚的心猛地一窒,两眼发昏,他差点站立不稳。
他抵着墙面的臂膀用了劲儿,才勉强支撑了他踉跄的身躯。
扭头,寇谚眸底微微泛了猩红。
宋嘉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向来拥有钢铁意志的男人,竟然也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他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却见寇谚已经直勾勾的又望向了手术门。
刚才难道是他看错了?宋嘉木眼睛闪闪,小心的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寇谚轻闭上了眼睛,声调沉重之极的道:“曼妤肚子上被扎了一刀。”
肚……肚子?扎刀?宋嘉木被吓着了,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的,“那,那孩子……”还能保着吗?
宋嘉
木此刻的心情很矛盾。他同情寇谚刚刚知道孩子是他的就要遭受失子之痛,也心疼曼妤竟然会遭此一劫,他也恨不得亲手抓着那行凶之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可除此之外,他心里还隐隐有点庆幸。
庆幸曼妤和寇谚最后一点儿联系终于被斩断。
宋嘉木觉得他很卑鄙。抬手在寇谚肩膀上轻拍了一下,他试图安慰:“或许事情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
寇谚也希望事情没那么糟糕,然而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病人生命暂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刀尖扎在子宫上,正好划破了胎囊。”医生有些惋惜,但她们却无可奈何。
寇谚高大的身子晃了两晃,声音哑的厉害:“知道了。”
就这么一句话?宋嘉木震惊的瞟他一眼,有些没想到他会这么镇定。
寇谚却已经开口赶人:“你可以走了。”曼妤的命能够保着便是极大的幸运。只是,转身在没人处,寇谚却还是湿了眼眶。
失子之痛,锥心之痛。他是军人,尊重每一个生命,可他的骨肉,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这种痛,来的猝不及防而又猛烈异常。
一直到坐在曼妤的病床前,寇谚都还有些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