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见对方向自己道歉,脸一红,忙摇了摇头。
“幸亏你用的迷药毒性小,否则人家薛将军饶不了你!”王琬见她害羞,便笑着嗔怪慕容云裳。
“本公主如何知晓你们都是女子。”慕容氏娇笑着,又饮了一盏酒。
“我倒没想到,你居然会和陈表……”王琬坏坏一笑,开始逗对方。
“他……”慕容云裳回想这那夜的滋味,难掩心中喜悦。
“还挺带劲儿。”她脸上泛起一抹酒色,绯红的肌肤犹如怒放的玫瑰,见她这般直爽热情,王琬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的几日,大梁军队捷报频频,伤员却也一直在增多。
王琬带着公主和侍女们,在伤兵营中,给随军大夫打下手。
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面主动帮忙,慕容云裳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变化。
“我一向是父王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干过伺候人的事,如今竟然……”她有些激动,抓着王琬的肩膀不断摇晃。
“哎哎哎,好了,亲爱的公主,我头都被你摇晕了!”王琬边笑边说,两人银铃般的笑声,让伤兵们忘却了痛苦。
随着两郡的援兵到来,前线的部队如虎添翼,听说匈奴的大部队已全线溃逃,而薛渊和刘陵带着队伍一路追击,已攻破好几座匈奴的营地。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慕容云裳多日不见情郎,心中难免有些按捺不住。
王琬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没有说话。
她也盼望着刘陵的归来。
快了……他们攻入了匈奴的左王庭,如果顺利,便能重重打击匈奴的气焰。
待到那个时候,她的景行哥哥便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接她。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江南满池的莲花,她与心上人泛舟于湖上,相互依偎,倾听那虫鸣蛙叫。
“打完仗,你们去哪里?”王琬笑盈盈地问公主。
慕容云裳撅了撅嘴,无所谓地说道:“去哪里都好,他说了算。”
“若是他愿意待在幽州,我便让父王把落霞村的行宫赐给我们,若他要回家乡,我便陪着他一同回去。”
慕容公主的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
家乡……王琬突然想到楚王,楚地亦算是刘陵的家,可是,那个家,将他拒之门外。
楚地富庶,官道交错,却缺少天险遮挡,不利于军事发展。
这也是当年先皇封刘珏为楚王的原因。
于私,他是先帝疼爱的次子,不忍心让他去荒凉偏远之地。
于公,刘珏天资聪慧,样貌出众,深得民心,又是皇后所出,是太子最大的威胁。
思虑再三,才将他封到了楚地。
只愿他与子孙享尽荣华富贵,却永远威胁不到皇权。
楚王自然知道自己父皇的良苦用心,于是收敛光芒,绝交名士重臣,整日就待在府中听曲逗鸟,同时还告诫儿子藏锋守拙,不让皇帝有半点疑心。
王琬叹了口气,在这皇家,每个人都是先君臣,后父子。
可是,她这位楚王舅舅,上半生如此小心谨慎,如今怎么突然会勾结各地官吏,劫持灾银。
她实在想不通。
楚地每年税银远远高于其他藩地,楚王要这么多银两又是为何?
除非……
她眉头渐渐挤到了一块儿。
“公子!”洛水突然跑上城楼,气喘吁吁地喊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新的军报?”王琬问。
洛水摇摇头,喘了口气,焦急地说道:“刚才有人来报,说是……说是太子来了!”
什么!
王琬身体一滞,抓着她问道:“是快来了,还是……”
“到了!已经到屯骑营了!校尉刚才已经去迎接!”
慕容云裳见两人如此惊慌,不由得有些好奇。
“那太子很坏?”
王琬惊恐地看向她,用力点了点头。
在她心中,刘基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公主!大梁太子驾到,公主赶紧梳妆打扮,稍后觐见!”公主的嬷嬷也跑了上来,将此事禀报给对方。
慕容公主点点头,抓住王琬的手宽慰道:“反正这里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先不要露面!”
王琬惊慌地看着她,校尉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若是和刘基提起,他肯定会猜出那人是她。
“洛水!你去拿两套盔甲,我们装扮成普通士兵,混在军营里,我不信刘基眼睛这么毒!”她咬咬牙,吩咐道。
于是两人穿好盔甲,又用布巾将半张脸遮盖起来,随后拿着长矛混在一堆士兵中。
她想想还是不安心,于是悄悄走到议事厅外,等到崔校尉走出来时,上前叫住他。
“刘公子?”校尉看见她,愣了一下。
“大人,在下有事相求。”王琬面露难色,将他拉到一边。
“你是说你在京城得罪了太子?”校尉听完她的叙述,有些惊讶。
王琬边点头,边苦苦哀求:“大人,在下年少无知,不小心得罪了殿下,如今若是被他发现,定会降罪于在下,还望大人看在我这些日帮着照料伤兵的份上,能否帮在下这个忙?”
校尉刚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人的叫唤声。
“校尉大人,殿下正在找你。”
王琬吓得赶紧缩紧脖子,整个人背对着校尉。
来人正是太子的亲卫尉迟敬。
崔校尉连声应和着,然后示意王琬快走,再笑盈盈地转身与尉迟敬一同离去。
王琬见状,知道对方已同意帮自己,才稍稍松了口气。
夜里,慕容云裳来到王琬的营房找她。
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向对方吐槽太子有多不近人情。
“我好歹也是鲜卑公主,那太子竟然正眼都不瞧我!太不懂礼貌了!”
“还有,晚宴的时候,我好意献舞,他居然说蛮夷之舞,难与大梁盛世舞乐相比。”
“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家伙!气死本公主了!”
王琬撇了撇嘴,那人一向如此,自负高傲,目中无人,还心胸狭窄。
若不是他是嫡长子,如何能成为大梁太子。
“对了,他这次来渔阳干嘛来了?”王琬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