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过秦佳的父母。
或者说可能以前见过,但是现在已经全然不记得两位老人长什么样子了。
可是周围的人,对于当初那件事都不对她说实话。
如果她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有利的信息,就必须来找秦佳的父母。
这件事是她来渠县的那一天,就已经打算好的。
而且渠县没有顾之砚的人,所以即使是她在调查这件事情,也不会惊动他。
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伸出颤抖的手敲了敲门。
然而,却没有人为她开。
她又再次尝试着敲了敲,结果还是没有人开。
难道是不在?
“这位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正当她心里猜忌的时候,一旁突然出现了一道妇人的声音。
她心头颤了一下,心跳极快。
“我是来找亲戚的。”
季暖看着她,扯了一抹笑出来:“我想请问一下,这户人家去哪里了呢?”
“这户人家?”
妇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家是你的亲戚?”
见她的模样,季暖原本想好的说辞又改了口。
“不是,我家亲戚在上面那一家,我就是看这家的装潢不太一样,所以想着应该是这里比较有权势的人,问一问关于我那家亲戚的事情。”
这样的理由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眼下,只能这么胡诌了。
“你最好还是别问他们家了。”
妇人压低了声音:“这家人前两天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这里的闹鬼新闻就是由他们家传来的。”
消失了?
“什么叫做消失了呢?”
季暖眉心狠狠一皱:“这几天渠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的时候,这家人就经常做一些离奇的举动,让我们这里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前两天,他们这屋子里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晚上的时间,夫妻两个人都不见了。”
妇人回忆着,越说越觉得心里慌:“我们这种地方的人,对彼此间的生死都不在意,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他们失踪,是后来,我要还东西,进去之后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在了,那纸糊的窗户上,还有好几个红色的掌印,看起来像是血。”
季暖身体有些发虚,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说,是真的闹鬼了?
“但是你说奇怪不,为了攻克这个传闻,我们就开始寻找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下落,找遍了整个渠县也没有找到他们,所以我们就觉得,他们家一定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妇人说完后,看了一下周围:“小姑娘,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好心劝说你一句,渠县这个地方,常年来都不太平,现在又出了秦家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这样的地方还是少来。”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季暖目送着妇人离开。
她回头,再看着这扇门的时候,好似是被那些话所引导,总觉得带了几分诡异。
渠县没有人管,更没有人去想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可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有蹊跷。
说不定答案,就在这扇门里面。
她害怕,她最怕鬼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鬼更可怕的事情。
秦佳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记忆里的那双手,究竟又是谁的…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忐忑的心,手轻轻放在这木板门上。
她神经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干干的咽了咽口水,心一横,手上用力,将这扇门推开了。
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伴随着这样的鬼天气,叫人心里害怕的不行。
季暖脸色惨白,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
她闭着眼睛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抬头。
入目,那白色的窗户纸上,几个血淋淋的手印堪堪入眼…
“啊!”
她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整个人不断的向后退。
她背过身去,双眸瞪大,张着嘴不断的微喘。
真的有,真的有血迹。
这一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心乱如麻,脑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侵扰着她理智的思维。
片刻之后,她的心才渐渐的稳了下来。
妈妈曾经和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人的心鬼。
她握住了脖子上的那个佛,心里不断默念,让自己平心静气。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她转身,再看向那里面的东西时,还是会紧张,只不过比刚才又多了一份胆量。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颤着腿走了进去。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不去看那两扇窗户,直直的对着里屋走去。
屋子里黑黑的,而且很乱,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关窗户,所以里面的东西都布上了一层灰尘,而且,屋子里的纸张也被吹得四散,整个屋子凄凉的可怕。
渐渐的,当自己在这屋子里待的时间长了,一开始的那份恐惧也就缓和了很多。
秦家在这里的条件,可以说是渠县里最好的了。
想必这也和当初秦佳和顾之砚在一起有关。
这座房子,应该就是顾之砚当初叫人过来修建的。
她游走在房屋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那窗户纸面前停了下来。
她克服恐惧,目光盯着这几个掌印,陷入了沉思。
这个色泽,偏深红,确实看起来像是血迹。
她手轻轻地摸上了那红色的印子。
那红色的印子早已经干了个透彻。
这里除了这几个巴掌印,其他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季暖轻咬着下唇。
难道是她想错了?
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
她思考很久,正打算要出院子的时候,脚底下有一个东西咯了她一下。
她低头,这才发现,门檐这里竟然有一个已经变了形的耳坠。
她蹲下身子,将这耳坠拎了起来。
而最上面的土很厚,想来已经是掉了很久的。
只是…
这耳坠…她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但是这个记忆又很模糊,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梦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