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推门进去，顾之砚正在落地窗前吸烟。
她隐隐的感觉，后来顾之砚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几乎她每次进来的时候，男人的手里总是掐着根烟。
“有事？”顾之砚头也没回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会上来找你的。”
季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顾之砚将自己置身在烟雾之中，并且背对着季暖，后者根本就看不到前者的一丝表情。
“不怎么看。”
顾之砚的回应很冷漠。
“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闫硕。”
季暖猛的上前一步：“他之所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那就说明他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或者是他自己自愿的，因为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那颗毒瘤，可以和闫硕有关系，但是绝对不会是他。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顾之砚转身：“让我去调查这件事？”
“闫硕说，那天蒋文竹是要来找你的，而且顾氏集团属于机密单位，有很多东西我不能涉及…”
“你可以涉及。”
没等季暖说完，顾之砚就打断了她。
他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到了桌子前，将已经准备好的协议拿了起来。
“过来。”
他像一个尊贵的王一样发号施令。
季暖有求于人，就只能听从他的吩咐，乖乖的走了过去。
“签了。”
今天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霸道，几乎是没有询问季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以一种绝对性强制的语气在通知。
季暖撇了一眼协议上的字，看清楚后，心头一震。
“你要让我成为你的特助？”
她这句话差点说的破了音。
那陈琛呢？
而且，即使是陈琛不回来，这个特助怎么着也不会轮到她呀。
她只是后勤部的一个员工而已，渺小到不能再小。
顾氏集团关于她的言论才刚刚停歇，现在就把她调到特助的位置，顾之砚是觉得最近公司太稳定了吗？
季暖心跳的很快，想都不想的拒绝：“对不起，我不能签。”
签了之后对谁都没有好处。
别到时候顾氏集团真的产生动荡，又把这个罪责归到她的身上。
“你不是需要一个身份？我现在就给你了，怎么你还不要呢？”
顾之砚痴笑一声：“更何况，你只有无时无刻和我待在一起，我们调查这件事情才会顺理成章，不然的话，你以为舆论会就此打消？”
“可是这件事情和你也有关系，不只是为我调查。”
季暖的眉心狠狠一拧：“顾氏集团的停车场死人，你知道这件事情对社会的舆论有多大吗？”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
顾之砚傲慢的双手插兜：“让新闻撤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你…”
季暖愣住了。
这件事情发酵了有半个月了，但是估计也非但没有撤销，反而让舆论越发展越愈烈。
这又是什么套路？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许星暖，蒋文竹，闫硕，许祁，只需要搞清楚他们上下出现在停车场的时间，就可以牵连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顾之砚缓缓的说着，莫名的让季暖的心稳了下来。
是啊，而且顾氏集团监控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死角，说不定仔细再钻研几遍，就能看出破绽了呢。
“监控室的人，都是之前我爸这边的老部下，可以说有一半不是我的人，所以你要去调查，就得需要一个身份，不是吗？”
季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怎么有一种，在一点一点往顾之砚下得坑里跳的感觉。
“可是你也可以直接去查。”
季暖眨了眨眼睛。
“我懒得去。”
顾之砚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情只有你是非查不可的，别人，都只是你的辅助而已。所以，要不要查，全看你自己。”
季暖没说话。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只因为顾之砚说了一句我懒得去。
死的人是她的闺密，是她看做亲人的人，同样也是陈琛的亲人，但是这句话却在顾之砚的嘴里说的这么随意。
她心里介意，却又存留理智。
顾之砚确实没有义务去调查这件事，即使他和陈琛的关系再好。
他的冷血无情，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过了。
“我签可以，但是前提我们得说好了，我签了之后，成为你的特助，这一系列过程所产生的影响和后果，你也都是知道的。”
季暖眼底清凉：“而且所产生的一切后果，我这边不予承担。”
“可以。”
顾之砚无所谓的回应。
季暖紧咬着牙关，沉默了几秒后，决绝的拿起了笔。
这一次，她留了个心眼，把每一条细则都一五一十的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什么坑之后，才在最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前还想着许星暖的晋升之路畅通，现在看来，她们两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说出去，谁信？
曾经一个后勤部的清洁工，竟然在短短一个多月之内，就成为了总裁的特助？
而且还是顾氏集团的特助！
陈琛是博士生，而她连硕士都没有读完，只能算是个本科生。
放在顾氏集团里，确实也只能匹配清洁工的位置。
然而…
“这个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都会…”
她签完后才想起来问：“那我一年之后合同到期，特助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随之撤回？”
“刚才签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问一句？”
顾之砚慵懒地抛出了一句：“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已经晚了。”
季暖：“…”
“那陈琛呢？”她又问：“我接替了他的位置，那他怎么办？”
提到陈琛，顾之砚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
“他不来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不来了？”季暖心头一颤。
“让他去散散心吧。”
顾之砚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监控？”
季暖将话题绕回到了正轨上。
“随时。”
“那现在呢？”
“随你。”
“顾总再见。”
……
监控室。
毫无疑问，季暖去的时候遭到了碰壁。
“监控是你想看就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