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热热闹闹
宴会热闹，朝臣、贵族都来了，整个厅堂，满满的欢乐之声。
元笙一立在季九曦身后，微微低着头。
这热热闹闹的样子，她不禁想起了许事情，第一次随季九曦来参加宫宴的场景、第二次来参加宫宴的样子……
那些宫宴，都热闹非凡，可似乎，都没有这次的盛大。
西境收入季国版图，确实是一件值得载入史册的盛事，朝臣们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可元笙一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感觉很乏累的样子，元笙一想，大概自己是“水土不服”导致了身体不适。
在青州生活四年，已是习惯了那种平淡的日子。
宫中繁华的一切，太过缥缈了。
“父皇 ! ”
幺儿、欢兮两姐妹上前，“恭贺父皇。”
元笙一抬起眼皮瞧去，四年未见，幺儿、欢兮都长高了不少，俏丽可爱的。
欢兮的胆子还是小，总是垂着眉眼，她挨着幺儿站着，许是有些担心责罚。
季九曦罢了罢手，“去玩吧。”
“是，父皇。”
双双作揖行礼后，便是走向了西子雅的处。
未见扶华来祝贺，元笙一目光便在殿内搜索起来，许多年未见着小子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如何样子了。
察觉到一缕目光投来，元笙一偏头一看，是季九曦。
他桌子上的酒杯，空了。
元笙一接过身后婆子的酒壶，上前敬酒着。
季九曦动了动唇，声音很低的问道 : “ 你在找扶华？”
元笙一握着酒杯的手抖动了下，回道 : “ 我只是想见见他，便不会相认。”
季九曦 : “ ……”
又饮了几杯酒后，季九曦道 : “ 他在沁水园，腿受伤了，不适合走动。”
“受伤了 ？”
元笙一脸色紧绷，担忧的抓向季九曦的衣袖，“是在战场上受的吗？什么样子？”
“我可以去看他吗？”
见他的眼睛在自己脸上扫视，元笙一忙松开了手，抚平那被抓得褶皱的衣袖，解释道 : “ 我只是以婢女的身份去看他，不会引起议论的。”
季九曦 : “ 你真担心他？”
元笙一点点头，“自然了，我是他阿娘。”
季九曦嘴角一扯，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淡淡笑意。
见状，元笙一连忙改口，“ 我不会影响什么的，就带着面具去。”
元笙一倒着酒小声的说话，旁人并不听的清楚什么，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婢女敬酒而已，所以未引得什么议论，众人称赞的是大长公主、皇后、喜妃娘娘……
季九曦没回应，继续接受着朝贺，笑谈，但饮酒的动作慢了下来，不再是一饮而尽，只是抿那么一口。
元笙一本就心不在焉的，记挂扶华，更是没什么心思在宴会上了，连着旁人说了什么祝贺吹捧的话她也是不记得了。
一想到扶华受了伤，元笙一便不安，他那样的怕疼的爱哭包，受伤了，那该是多么难过，他指不定在被窝里抹泪珠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元笙一越发的焦急起来，若不是顾及在他手上的子禾，元笙一觉得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冲出去，直奔沁水园。
扶华才八岁呢，骑马都不一定很利索，却要上战场，还受了伤。
也不知道腿伤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生脓肿，对走路有没有什么影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待是热闹终于退却一些了，元笙一悄悄的扯了下季九曦的衣袖，“ 带我去见扶华。”
“ 我求你。”
她的动作，被宽大的案桌挡住了，底下的人看不见，但季九曦感受到了她的手在颤抖。
季九曦余光撇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眼皮半垂着，睫毛满满下，那泪珠，晶莹剔透。
在明黄色烛火照耀下，那泪珠一闪一闪的，像是星星一样，要坠落的星星一样。
季九曦怔愣了下，随即拂开了她的手，他端正坐，继续笑迎来敬酒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宾客终于是全部都散去，热闹褪去了，周围安安静静的。
季九曦敛了敛手袖，正要起身时，身后的人儿扑通一声跪下。
季九曦呼吸一滞，脸色不悦，“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我去见扶华。”
季九曦 : “ 你都不要他了，还见他做什么，他是死是活与你有何干系？”
“四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不应该预料到的吗？没有阿娘的孩子，受伤了不是常事 ! ”
“九曦 ! ”
元笙一伸手扯住他的衣摆，啜泣道 : “ 是我对不起你和扶华。”
“ 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求你发慈悲，允我去见他一面。”
季九曦 : “ 你拿什么求我？便是跪一跪就行了吗？”
“什么都可以 ! ”
元笙一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甩开。
“松手 ! ”
元笙一 咬着唇: “ 不松 ! ”
季九曦 : “ 松手! 起来 ! ”
“季九曦 ! ”
元笙一呜咽一声，跪扑着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季九曦 ……让我见扶华一面 !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季九曦 : “……”
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戳着人心尖疼。
季九曦双手握成拳，紧了紧，又松开了手。
他道 : “ 那你便以侍女的身份待在我身边，端茶倒水，寸步不离。”
元笙一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一张小脸挂满泪珠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季九曦嫌弃的那袖子擦了擦那脸颊，凶道 : “不准哭，吵死了。”
“再哭你不不准去了。”
元笙一立马止住了哭声，脸颊被他粗暴的动作擦得疼，也没皱眉头。
她像个温顺的小绵羊跟在他身后，安分乖巧。
马车上时，季九曦不过是揉了下眉头，元笙一便非常主动的过去按摩太阳穴，是个非常称职的婢女。
许是这些年成长了，她按摩太阳穴的力度控制得非常好，也按摩得到位，舒适。
季九曦表示很受用，他闭着眼睛，很惬意的享受着这份久违的舒适。
季九曦的到来，沁水园的婢女们都很诧异，愣了一会儿才作揖行礼。
显然，季九曦不常来这儿。
元笙一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季九曦是真的不太待见扶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