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龙最受不了这种挑衅,作色道:“谁怕谁啊,他俩再厉害,能有我家大人和臧将军厉害吗?”
尹虎眯着眼道:“上,别给泰山军丢人,后面还有两百个弟兄看着呢。”
壮起了胆子,昌龙尹虎二人深呼吸,蹦跳着进入了校场中央。
“怎么是两个小孩儿啊,没意思。”张飞一看来人,原来是两个少不更事的青年,一下子就没了兴趣,抱着手,如泄了气的皮球。
关羽抚髯笑道:“那便交于为兄一人吧。”
“诶,二兄莫要当真。”张飞抬手制止道,“我热身完了,正要活动活动,刚好陪着两个娃子玩一会儿。倒是二兄你啊,手中没有轻重,万一打死了人,伤了大家伙儿的和气,那兄长就难做了。”
关羽转头看向张飞,问道:“真不用为兄?”
“真不用!”
“也好。”关羽竟直接朝树荫下的刘备走去,离开了校场。
昌龙尹虎两人顿时气血上涌。
“阿龙你听听,有他们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太过分了,这人年纪看着与我们差不多,竟敢口出狂言。我们二人一起上,打死他。”
陶温听着两个呆瓜的发言,只觉得好笑。
这猛张飞看着是一副小鲜肉的五官,但面相凶恶,身材高大且壮硕。
给人的感觉是,哪怕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也如恶神煞星一般难以应付。
陶温此刻饶有趣味地双手叉腰,想象着等会昌龙和尹虎两人被打败后,自己该怎么惩罚他俩。
孙怡站在陶温的旁边,也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刘府君手下的这员大将看着就不一般,我赌他们俩人撑不过三回合。”
陶温嘴角一翘,默不作声。
风起,尘扬。
日轮的光晕将天边衬托得更加明亮。
昌龙为自己壮着胆子,大吼一声冲上前,举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朝着对方脑袋砸去。
只见张飞眯眼抬脚,一个健步飞冲过去,侧身躲开对方的拳头,随即一脚踢在昌龙的肚子,正中腹心。
昌龙只感觉五内翻涌,肚子里天翻地覆似的,向上喷薄着胃里的酸液。
尹虎平时喜欢动脑,他的作战策略是从地上抓一把尘土,先封杀对方的视野。
没想到张飞刚刚一脚秒杀昌龙,随即翻身一转,闷着头,不管不顾地朝尹虎纵身一跃。
一脸懵逼的尹虎手中抓着尘沙,不知所措。
“当”的一声,张飞那颗比铁球还硬的脑壳直接撞到了尹虎的下巴。
尹虎当即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又是秒杀!
陶温幽幽道:“三合都没有撑过。”
孙怡也惊呆了。
她先前教训昌龙和尹虎,来来往往不下二十合才能将二人打倒在地。自己也因此气喘吁吁,难以再战。
可面前叫做张飞的北地武者竟然只出了两招,就让泰山军的两个小将失去了战斗能力。这已经不单单是力量和战斗经验的碾压,更是速度和判断力的全面碾压。
看入眼里,恐怖异常。
陶温甚至在想,自己如果发动“裁决时间”,能否在引以为傲的速度上超过张飞呢?
他也不自信。
随着尹虎的倒下,树荫那边爆发了欢呼和尖叫。
那些从平原国来的散兵游勇,即便饿着肚子,也能品尝到张飞为他们摘取的胜利果实。
在一叠又一叠的声浪中,陶温不禁觉得,这是怎样强悍的一支武装力量!
“在下往日听闻,刘府君帐下精兵强将众多,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公子过奖了,我三弟向来是小孩儿的心性,只恐他不要伤了公子手下的人。”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没死就行,刘府君不必介怀。”
眼见陶温说的真切,刘备这才放下戒心。
其实刘备也没想到,对方的两个小将竟如此不堪。张飞只用两招秒杀两人的时候,刘备的手心里还攥着热汗,生怕惹恼了陶家的小公子。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低调做人的。
刘备作为饱经人世风霜的体面人,最懂此道。
战斗结束,意犹未尽的张飞大呼没意思,趾高气昂地走到刘备和陶温的面前,分别见礼。
刘备怒道:“三弟,你下手也太不知道轻重了,还不赶快和公子致歉。”
陶温连忙笑着制止:“府君不必如此,三将军大展武技,在下正好开开眼。想必昌龙尹虎二人也会感念此次的比武吧。”
张飞是直率的武者,不解道:“在下并没有施展什么武技,那两个娃子的战阵技巧少得很,所以在下很轻易就将两个娃子制服了。”
早有泰山军的一帮骑兵跑到校场中央,将昌龙和尹虎二人拉了回来,不住地喂药、唤醒。
陶温扭头一看,只见昌龙呕吐不止,如一条死狗;那尹虎迷迷糊糊刚醒过来,如痴如呆。
于是陶温笑着走到泰山军的面前,说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就是平原军的战斗能力,你们不从千百次的奋战中摸爬滚打出来,在战场上就很难击败对手,尤其是这种老手。”
这时关羽说道:“公子此言差矣。”
陶温满心期待地点点头道:“愿闻云长高见。”
“兵法云,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养兵如养士,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饮食和休养,一味追求战斗的经验,并非养兵用兵之道。公子只知我们三人带兵,走惯了战场;却不知我兄长如何不计花费,用物用心去养兵。我担心公子年少,误入歧途,这才冒犯尊颜,在此大言不惭,还请公子见谅。”
嘴上说着见谅,实际上那关公傲然地捋着胡须,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如同寺庙里威严无比,高高在上的神佛。
刘备呵呵陪笑道:“公子勿怪,我二弟颇习韬略兵法,惯读春秋,想来说的话也有一点点的道理吧。”
陶温笑着拍了拍刘备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自谦,对关羽说道:“二将军所言甚是,见我是可以教导的人,才会出言纠正,我如何不感激涕零,又如何会怪罪二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