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昌龙尹虎一个下巴变成了包子,一个额头变成了包子。
包子二将骑在马上,一水儿的怨气和不屑。
后来臧霸告诉陶温:昌龙是昌豨的儿子,尹虎是尹礼的儿子,俱是泰山军嚣张跋扈的将二代,勇猛非常,只是桀骜不驯惯了。
陶温表示无所谓,泰山军怎么了,很叼吗?
他就喜欢驯服烈马!
拜托,历史故事里都没有什么名号的小鱼小虾,还指望搁这儿吓住自己这个陶府公子?
笑话。
陶温见他们二人的包子脸之下,隐隐有着怒意,便敲打道:“此行务必要听从我和诸葛先生的号令,指哪打哪,懂吗?”
昌龙摆出一副二世祖的样子,不予回答。
尹虎则敷衍答道:“懂,到时候你们让干嘛,我和阿龙便干嘛。”
陶温皱着眉,将坐下的马速放缓,与后面的两个小将并肩。
“喂,你是叫昌龙吧,刚才咱俩比试,我是不是堂堂正正地赢了你,你有什么好拽的?”
“没,我服,公子不用说别的了,真的服。”
但昌龙那副欠抽的样子明明就不是服气的。
陶温的眼神中散布出一丝杀气。
不听话的兵,便没有留下的必要。
这时,走在前面的诸葛亮招了招手,淡定地说道:“陶君勿急,将士需要真摆在沙场上才能历练,为帅者当用胜利服众,现在他们不服气也很正常。”
“先生之言是也!”
陶温笑着打马上前,不再理会两个包子头。
昌龙小声恨道:“这白面娃子都没杀过人,还敢说胜利,真会吹,没想到老子要听他的命令。”
尹虎附和道:“没法啊,谁让臧将军直接下令呢。你我父亲都跟着臧将军卖命,没办法。不过,临走前臧将军不是嘱咐咱们了么,能跑就跑,骑兵可是珍惜玩意儿,别因为他们有所损失。”
尹虎一边说,一边贼眉鼠眼地看着陈缇。
他从怀里掏出了陈缇的发钗,用粗糙的手仔细地摸索着。
日渐西沉。
众人向西而行,未免逆着太阳光赶路,整个马队的速度走得更慢了。
陶温心里着急,想要独自快马探路。
孙怡怕他直接和张闿产生冲突,劝阻道:“陶郎莫急,张闿手下强悍,万一正面撞上,我们没有身后这两百骑,只怕会吃亏。”
“唉,众人加速前进,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华县的县城。”
昌龙尹虎两人相视一笑,他俩在这泰山周围混得惯了。
距离华县的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就靠当前的马速,想天黑之前到,真是痴心妄想。
这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逐渐接近。
众人远远看去,是一骑飞马而来,警备心瞬间提了起来。
飞马遥远地喊道:“来者可是州郡兵?”
陶温大吼一声应了。
等飞马奔到陶温身前,众人才在强烈的太阳光下看清了来者的身份。
原来是一个哨骑。
那哨骑在马上抱拳道:“你们是哪路人马?”
陶温答道:“我乃刺史府特使,向泰山臧都尉借了骑兵,正欲到前线助战。”
哨骑道:“不劳特使,老使君已经带兵回来了,正在费县驻扎。”
陶温闻言大惊。
“什么!仗打完了?阙宣那贼如何?”
“已经被老使君用计除之,只是......”
“只是什么!”
“不瞒特使,在和阙宣部交锋期间,老使君中了毒箭,正在军中休养。在下正要回到郯城,将此情禀告大公子和糜别驾。”
陶温的血压顿时窜了上来。
祖父竟然中毒,难道这就是在三国故事中,他将不久于人世的原因吗?
一切进展得如此神速,现在大军驻扎在费县,曹嵩按照路程应该也快抵达费县了。
那么张闿动手的时机就在于此!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驾!”陶温立刻甩下众人,策马狂奔。
众人皆愣在原地,只有诸葛亮反应得快,说道:“诸位务必火速赶上公子,有怠慢者,军法处置!”
说完,诸葛亮和孙怡陈缇三骑火速奔驰在官道上。
只留下哨骑一人在风中凌乱。
昌龙打了个呵欠:“你大父我可走不快,咱也不是不走,行军嘛,总得讲个时间合理。”
尹虎满心想着陈缇,既然她也跟了上去,会不会真有什么危险?
“阿龙,我们毕竟受臧将军节制,万一这个小公子真的告咱俩一状,那将军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还是立刻赶上吧!”
“喂!”还没等昌龙阻拦,尹虎已经率部飞奔走了,“嘁,阿虎,你等等我。”
......
另一边的生死时速中,诸葛亮飞马赶上了陶温,狂风中他不得不加大音量。
“陶君,我们不要在华县停留。如你所说,张闿要想陷害陶使君,必然在华、费之间的武水驿动手,我们直接去那里。”
陶温咬牙切齿道:“武水驿,就在那里么。”
孙怡也纵马而来,大声道:“陶郎,遇到张闿,把他交给我,你只管去保护曹家老头儿。”
陶温怒道:“我是绑架他,谁要保护他!”
陈缇的马术照比这三人则要差多了。
她在家只是偶尔兴致所致,才会骑马,真正狂飙起来,早被甩在九霄云外。
尹虎很快追上了陈缇,傻笑着说道:“女君,你别怕,有我保护你。我是泰山郡上将尹虎,你叫我阿虎就可以了。”
陈缇一脸红润,完全不想搭理耳边的这个人。
天色已晚。
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浓云所遮掩,风势放肆地吹着,天上卷集着嗖嗖的风声。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古刹寒鸦鬼泣时。
围绕着徐州前途的巨大阴谋,即将真正拉开序幕。
......
武水驿外山林中。
“报!”一个士兵凭着高超的马术在林中穿行,“都尉,华县方向发现一支人马,是两个队的骑兵。”
张闿皱着眉,高大的身躯倚在树干上,喃喃自语。
“华县方向的骑兵......臧霸吗,他来这儿干什么?”
不管那么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朝向身后的军队,朗声说道:“肥肉就在武水驿中,做完这一票,我们回到豫州当富家翁。向前,随便杀人,随便抢东西,随便留下陶老儿部队的信物,谁敢阻拦,通通杀光!”
“是!”
士气高昂的军队爆发出怒吼,像一团粘稠的黑液涌向了武水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