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含笑的声音落地,场面死一般的寂静,仿若连心跳声都没有了。
即便是心思灵活如邯郸王和曲清寂,此刻都觉得耳鸣,脑子也有些运转不过来,没法接受刚刚听到的消息。
还是周围惊呼的议论声唤醒了他们,曲清寂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都觉得他现在是目瞪口呆。
为什么他们没有查到,裴玦洄的裴,竟是出自东隆裴家?
矜桑鹿的母亲,竟是裴家的小姐,她的外祖家,竟是东淮四大书香世家之首的裴家!
明月寨不是在西边吗?怎么会和东边的东隆裴家有牵扯?
难怪矜桑鹿从入京的时候,就一直很嚣张,竟是背靠东隆裴家。
试问朝堂大臣,哪一个不躲着裴家的人?
那她现在的势力,未免有些可怕了。
怪不得敢在郊外,就拦下他们的马车,还逼着他们徒步入京。
“几位,可安抚好惊吓的心了?我们还想和你们吵个架,现在,可以和我们吵架了吗?”
这话为什么入耳,这么礼貌客气?
曲清寂听着年轻的声音,平复好乱掉的心,看向眼前还笑得有些如沐春风的两位郎君。
心还是有些浮动,他们掌握的消息不足,对裴家知之甚少,现在这个局面一时没法掌控。
不能在这里逗留。
便立即道:“原来是裴家的两位公子,裴家已经避世。若两位闲得慌,不如寻其他人玩闹。
邯郸王府和裴家没甚交情,也不想有往来,两位还请让开。”
“这不行吧,我们可是特意在这里等候的。”
“是啊,都自报家门了,邯郸王是觉得裴家的身份不足,不配和你们说话?”
“兄长,瞧你说的,论家族,咱们裴家立足的时候,华家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哦,或许还不存在。
那邯郸王瞧不起裴家,还能看得起他家的祖宗?”
“你!”
邯郸王听着气了一下,被两个晚辈嘲讽,哪里忍得下去,刚要开口,却听着一道年轻还怪礼貌的声音响起。
“是我们无礼了,怎么说邯郸王还是藩王,咱们是小辈,拜访,自报家门还不成,得报上姓名。
不然,待会儿吵起来了,咱们指名道姓的,邯郸王怎么说?对王爷多不公平?”
年轻温朗的公子轻笑,还稍稍俯身,后背却是挺得笔直,行礼笑道。
“小生,裴翼归,东隆裴家嫡系长房嫡长孙。区区不才,荣得东边百姓抬爱,为东隆第一公子。
这是我的堂弟,裴家嫡系二房嫡公子,裴惊舟。”
裴翼归说着,眉目含笑,见曲清寂似乎愣住,又道:“曲家乃谋士之家,盛出谋士,说客。想必曲家主对家弟的名字很耳熟。
家弟十五岁就周游各国,在九州诸国的名声也算是颇高,得诸国尊称一声,九州第一说客。”
果真是他。
曲清寂的心中还跳了跳,瞧着笑容和善的年轻公子,却是极为防备着。
很早就听说过,周游各国当说客的惊舟公子,因他的游说,让很多小国都避免国灭。
去年还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缠着南胡国,把对方的御史吵得耳鸣,连朝都没敢去上。
才让南胡国君答应,不出兵攻打小国。
此人年纪轻轻,却实在有大才,得九州第一说客,也是名不虚传。
可他竟是矜桑鹿的表兄。
裴家二房的嫡公子尚且都有如此本事,身为嫡长公子,又怎么会没甚才干?
这两人来京城,为矜桑鹿的助力,实在不容小觑。
想必他们来,是因为矜桑鹿的大婚,那裴家会只来两人?
曲清寂的面色有些不好,一个明月寨的势力已经很难对付,再来一个裴家。
他们现在的局势不太好。
不能和裴家的人纠缠。
可刚要开口,就听着清亮的声音响起:“我瞧着,邯郸王和曲家主还是不愿意陪我们说会儿话。”
裴惊舟很是惋惜,还扬声说:“可是在下,实在是敬佩邯郸王,想和王爷请教请教。曲家主也该知道。”
“身为说客,想说话了,要是被人拦着,得多难受?”
“我游历诸国的时候,他们的国君都很愿意听我说话的,没想到,王爷竟是不愿意?”
“是我没太认清王爷的身份,竟不知王爷可以高于一些君王了。”
“裴二公子,你......”
“呀,这是愿意和我说话了?我就说嘛,邯郸王还是很会,摆准自己的位置。”
见曲清寂开口,裴惊舟立即高兴地扬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虽说周游其他国当说客,心还是更为在意咱们东淮国的。这不,前不久听说开国将门宣平侯府谋反,实在是惋痛啊。”
“痛到我都只剩下理智,得到消息的时候,我都骂起了邯郸王府。”
“毕竟邯郸王可是宣平侯的亲姐夫,这宣平侯府窝藏了那么多兵器,需要矿石吧?”
“那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和邯郸王府有关,何况是我这样的聪明人。”
“这不,理智告诉我,一定和王爷脱不了关系。可事实是,我竟冤枉了邯郸王。”
“宣平侯府窝藏的矿石,都和邯郸王府没甚关系。这不我就急着来和王爷赔罪。”
“还很敬佩王爷,若非王爷恪守家国大义,坐拥矿产,都无贪心,全然将矿石交给朝堂。”
“宣平侯需要的矿产,怎么会不是来自邯郸?”
“哎,真是没想到,王爷如此的忠君爱国,晚辈实在是要敬重的。”
说着,还很是奇怪:“可是,我怎么听说,藩王们每年需要向朝堂上贡,邯郸王府似乎都拖欠了。”
“上贡乃藩王的本分,这次还可以给百姓免一半的税,邯郸王府怎么还是没上贡?”
“这是为什么呢?邯郸王,您不爱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