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宣平侯见孙儿的眼神坚定,竟还拿剑指着他,怒骂的声音却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又油然而生的怒气,骂道。
“老夫若是以叛国的罪死了,你当你能落个什么好?
老夫现在有十万大军,若再有你的兵马,我们祖孙联手,还怕不能成事!”
“祖父,这个时候您还要痴迷不悔?”
萧云暮闻言,面色的哀痛消散,看着最为敬重的祖父,唯有失望。
“祖父,宣平侯府的荣华富贵少了吗?我们掌握的兵权不够吗?是百姓对我们的敬重少了吗?您究竟为什么非要造反?”
“宣平侯府立族至今,只要有开国勋贵的名由在,皇族就不会亏待我们,您在不满足什么!”
“以一己私欲,覆灭我萧家将门的功勋,背负乱臣贼子的罪名,您有何颜面,去面见列祖列宗?”
“放肆!”
宣平侯听着暴怒,却看着坚定不移的孙儿,又无话可说,听着后面的惨叫声。
知晓矜桑鹿已经追上来了,再看着被挡住的大军,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死死瞪向孙儿。
“你非要逼死你的祖父!”
“不是孙儿要逼死您,是您选择了一条必死的路。”
萧云暮见祖父怨恨的眼神,握着剑的手不禁颤了颤,却更为用力握紧,坚定道。
“您有十万大军又如何?能挡住朝堂的千军万马?纵然您回到鹭洲,除了能让鹭洲的百姓受战乱之苦,您还能做什么?”
“整个东淮都是陛下的,祖父真当自己能和陛下抗衡?不,您做不到。”
“不提其他将领,孙儿,都不会让您掀开战乱!这片海域,我萧家儿郎镇守了数百年,又怎么可让人在这里作乱!”
话落,利落扬声:“众将士听令,宣平侯谋反,此等乱臣贼子,人人诛杀之。
我东淮将领,绝不许任何人动摇东淮江山,给本将军杀了这群乱贼!”
“是!”
“杀啊!”
“你.......”
“世子!”
曲弦瑟见世子竟真杀过来,面色变了变,立即扬声道:“世子,非要如此吗?就不能看在.......”
“先生。”
萧云暮打断了他的声音,只一句:“先生为谋士,请问先生,何以为谋?”
“我........”
“谋士不谋天下太平,不谋社稷安稳,不谋百姓安乐,那,何以为谋?”
曲弦瑟愣住,张了张嘴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瞧着目光无比坚定的世子,忽地身体晃了晃,此战已败。
“本侯没败!”
宣平侯看着杀过来的矜桑鹿,看着她手上握着的剑,狂笑:“本侯绝不可能输在矜家的手下!”
“侯爷,尽管试试!”
矜桑鹿瞧着他们的兵马杀成一团,瞥了一眼握着剑在颤的萧云暮,提剑就朝着宣平侯杀去。
瞧他挥舞着拳头挡住,朝着她猛地揍过来,拳拳都朝着她的命脉来,皆灵巧地躲开,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咳咳--”
宣平侯捂着被踹的心口,没忍住呛咳了几声,看着立即又杀过来的矜桑鹿,不可置信。
也很快地回招,拳风更为猛烈,却打不到矜桑鹿,反而被她预见了招数。
骤然想起来先前两人的比武,竟是让她试出了他的拳法。
“倒是本侯小瞧你了,可你以为,这就能杀了本侯?”
宣平侯话落,握紧拳头,朝着矜桑鹿狠狠地打过去:“死丫头,便是你祖父在这里,在拳法上,他都打不过本侯!”
“是么?若侯爷真有信心赢过我祖父,你又何至于背地里搞阴谋诡计,都不敢和我祖父直面对上?”
矜桑鹿说话之间,手上的剑没含糊,招招要宣平侯的命,冷笑道。
“你不过就是个胆小鬼,自以为比我祖父厉害,却要联合那么多世家,才能除去我祖父。
宣平侯,你倒也好意思,说我祖父比不过你。哪里来的脸面?”
“给本侯闭嘴!”
矜桑鹿察觉宣平侯的拳法乱了,持剑迅速地砍向他的手臂,只听一声惨叫,鲜血喷洒,断臂落地,砰地一声。
骤然之间,有身影在眼前晃过,不见血腥味,只闻微风,抬头见是萧云暮挡在她的身前。
“你.......”
“祖父的血,不配染你的官袍。”
矜桑鹿一怔,看着倒地惨叫的宣平侯,再看萧云暮铠甲上的鲜血,眉心轻拧。
“祖父和矜家的事情,我先前不曾耳闻,想来也知道亏欠你良多,你想如何,萧家绝无二话。”
“哈哈哈哈--”
忽地凄惨倒地的宣平侯,红着眼睛看着手上的断臂,狂笑出声,再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个年轻人,又是大笑。
“本侯驰骋战场几十年,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败在矜家和亲孙子的手上。”
“不,本侯不会败!要死,本侯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说着,又挣扎着起来,眼神阴冷,猛地冲向萧云暮,却是夺过了他手上的剑,朝着脖子抹去。
“砰--”
“啊--”
“你.......”
矜桑鹿见宣平侯拔剑想要自尽,一脚就踹过去,冷哼:“想死?你没让我祖父死在战场上,我凭什么要成全你,让你死得其所?”
话落,看向还未回神的萧云暮,只道:“抓人,回京。”
沁凉的声音入耳,萧云暮立即回神,看着凄惨倒地的祖父,眸中拂过一抹哀痛,却又果断地吩咐侍卫。
“把这些乱贼都抓了。”
说着,捡起地上的剑,看着混乱的战船,扬声道。
“宣平侯已败,尔等还要挣扎?”
其他人听着,见是他们世子,手上的剑摇摆不定,再瞧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