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矜监督。”
见崔池砚这么大的反应,凌觅镜还怔了一下,他想娶矜桑鹿,是该让人惊讶的。
毕竟,他一直当矜桑鹿是同僚,何况矜桑鹿啊,朝堂上的年轻男子和她相处,更多的是敬重吧。
不会用男女之情来看待她,可崔池砚的反应怎么和陛下有些像?
忽地似乎明白了什么,凌觅镜的眉心还拧了拧,又面露惊讶。
不会吧........
“你,你说,你跟陛下求娶矜监督?”
崔池砚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还很不可思议,见凌觅镜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他,却是艰难开口问。
“你,爱慕矜监督?”
“这倒是没有,我一直拿她当同僚看待的。”
凌觅镜摇头,回答得很是干脆,若非祖父同他说求娶矜桑鹿,他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她既以女子之身位居朝堂之上,那同其他朝臣一样,能存在的情感会是敬佩,却不该是爱慕。
他们身为男子,能步入金銮殿,都不容易。何况她是女子,那,不会有人想将她圈在内宅之中。
再者,矜桑鹿入朝为官,做的许多事情,便是男子都办不到的,那太容易忽视她女子的身份。
又何来的男女之情?
“既不爱慕,你怎么会去求陛下赐婚?”
“是我祖父。”
提到凌相爷,崔池砚瞬间就明白了,哑然失笑,凌相爷必然是想在家门口看热闹,才想着要矜桑鹿能长久住在凌相府吧?
却是忽地挑眉,看向惯来豁达的凌觅镜问:“你既然去,那是生了些心思,你是想要这门亲事的?”
他去,是吓陛下的。
凌觅镜还笑得狡黠,见崔池砚很在意他的答案,并未说这个,仔细想了想,遵从内心的想法道。
“没人会不喜欢矜监督的,她若这个时候站在我的跟前,同我说,想做我的夫人,我会毫不犹豫答应。
并非我有多么喜欢她,而是单纯地觉得如矜监督这样的女子,所求都该如愿。”
话落,见崔池砚愣住,眉目却是舒展的,也笑了笑,接着说。
“若是我自己的话,有想娶她,和她生儿育女的想法,我觉得我是在冒犯神明。”
闻言,崔池砚也轻笑了几声,将心中所求压下去,举杯敬凌觅镜,含笑说。
“神明,该敬重,非冒犯。”
“嗯。”
凌觅镜也举杯,瞧崔池砚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这是将心事放下了?
也是,他一直都是很通透的人,从不强求什么。
便也不避讳,轻笑道:“明天是裴侯爷的及冠宴,咱们一块去?”
“好啊。”
崔池砚毫不犹豫地应下,同凌觅镜继续喝酒,还说着朝堂之事,屋子里都是他们清爽的笑声。
可这会儿为矜桑鹿愁苦的人,却是不少,皆是女子的叹息。
京城这么多人家求娶矜桑鹿,都震惊到朝堂了,内宅岂会没有反应。
“我就说,她即便为官,也是女子,还是会和我们有利益冲突的。看,一大半的将门公子都要娶她,便是书香世家都有。”
“可不是,我还有些想不通,这些人家都不在意名声的?放着我们这样的大家闺秀不求,求娶一个土匪,这把我们贵女放在哪里?”
“满京城的贵女,竟是比不过一个山野出来的土匪,脸面都要丢尽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不该是扬名的大家闺秀,何至于是粗鄙不堪的土匪?”
“是啊,睨姐姐都没有这样的追捧,她哪里够的资格?”
“别,别拉我出来,我也不够格。”
睨太傅府的大小姐,睨雀楹正和她们品茶,见她们提到自己,立即出声,浅笑摇头道。
“第一才女不过是个头衔,只能表示我不负睨家的书香之名,可不代表京城的郎君都要来求娶我。”
“睨姐姐何必谦虚?大族联姻,难道不看门户,不看才貌之名?谁家娶妻,不娶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
“是啊,睨姐姐,眼看我们都要择亲的,现在可好,京城扬名的贵公子,都由着她挑。那我们怎么办?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
“想想还很气人,她已经握有权势了,站在金銮殿上了,为什么还要来内宅分一杯羹?”
“哼,当我们内宅女子,真是她能比得过的?她是能为官,可内宅的门道也不浅。要我说,谁邀请她来赏花弹琴,高低不就显示出来了?”
“是啊,上回的宫宴,她那般土匪姿态,哪有半分端庄之举?她是坐在郎君那边,不突兀。可和我们这些女子坐在一起,谁不嫌弃一句,粗鄙?”
“嗯,我们也得找回我们的脸面啊,她既要当回内宅女子,自是要看琴棋书画,女则女规。她啊.......”
“大家先等等啊,我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说话的是安国公府的小姐郑渔溪,见她们都气呼呼的,也能理解,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忽然有了利益之争,怎么会不在乎?
可瞧她们偏了重点,只一句:“你们,谁去邀请她?谁和她正面对上?”
“........”
忽地场面一片安静,刚刚气愤发言的几人,瞬间就语塞了。
“且不说她是三品官,非我们能请出来的,再者谁有胆量同她对上?我们要和她比琴棋书画,她就要答应比?我看人家都不会搭理我们。”
闻言,众人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认这番话是有道理的,却也不甘心,纷纷看向睨雀楹。
“睨姐姐,你是京城第一才女,你得出面......”
“打住,别拉我!”
睨雀楹不等她们说完,就出声阻止,还轻轻咳嗽了几声,怪不好意思的。
“我,我兄长也想求娶她。”
“........”
众人又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