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地顺德侯府响起惊恐的尖叫声,还有点熟悉。
在大堂坐立不安的凌相爷几人,闻声瞬间精神了,好戏来了!
“那个方向传来的,快走!”
“你们站住.......”
“相爷你们先走,我们拦着侍卫。”
凌相爷起身就往外冲,就见顺德侯府的侍卫拦着路,却被将门的公子们都拖住了。
来府上拜访的,可有一大半都是出自将门,这些侍卫,还能拦住人?
凌相爷回头看了一眼甚为可爱的小年轻们,拔腿就朝着尖叫声跑去,越听越觉得叫声很是耳熟。
崔池砚和其他书香公子们也都跟上,就听着声音越发刺耳,还有一点凶残。
奇怪,惨叫的声音,怎么会听起来很凶?
等到的时候,便明白了。
“你,你......”
凌相爷瞧着眼前穿着顺德侯府丫鬟衣服的小姑娘,模样还蛮秀气,手上却是拿着锄头,站在菜地里凶狠地挖着菜。
应该还算正常的画面,如果挖菜地的人,真是小姑娘就好了。
“迎财小土匪,你这是在干嘛呢?”
“挖菜啊。”
听着迎财不要太理直气壮的话,凌相爷都咋舌了,看着还在狠狠挖菜地的小土匪,抽搐着嘴角问。
“不是,你为什么穿着人家丫鬟的衣服,站在人家的菜地上,挖着人家的菜?”
话落,还补了一句:“为什么一边挖,还一边喊?”
“我不喊,你们能来嘛?”
“....好有道理。”
“既然都到齐了,你们也来吧。”
“来什么?”
“来挖菜啊。”
“.......”
不太好吧,在人家侯府的菜园子里挖菜,太失礼了。
文雅的公子们瞄到一旁都准备好的锄头,嘴里说着不好,手却是挽着袖子,脚也朝着锄头走近。
瞥了一眼晕倒一片的侍卫丫鬟,抬头漠视,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快来,快来,马上就要挖到了。”
挖到什么?
众人竖起耳朵,一脸激动地看过去,也情不自禁就握着锄头了,只是自小就守着的涵养,让他们迟疑。
却是瞥见凌相爷连裤腿都挽起来了,抱着锄头,就跟在迎财的身边挖起来了。
动作熟练地呦。
大家瞠目结舌,又瞧首辅府的大公子,翩翩君子的崔池砚也拿着锄头,挖起来。
画面,有点奇怪呀。
众人都要石化了,也忽地激动起来,他们还没有在别人家的菜地挖菜呢!
什么书香规矩啊,凌相爷和首辅府的公子都可以不要呢。
若是长辈问起来,也可以说是凌相爷带头的嘛!
“挖!”
一群书香公子纷纷拿着锄头,没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挽起裤腿,就直接踩在菜地里,用上读书的劲挖地。
迎财瞧着笑咧开嘴,不错不错,有这么多的人相助,很快就能挖到了。
“在挖什么?”
崔池砚心中奇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瞧迎财笑着诡异,更是惊讶了,就问。
“这两天,矜侍郎不会也在山上挖地吧?”
“崔大公子,真是聪明。”
真挖地?
只怕挖的,不是地,而是地下的东西。
崔池砚心有猜测,就听着迎财扯着嘴角,阴森森道:“几天前,我们寨主让我去山上瞅瞅地,想在山上种菜。
我呢,就一座山一座山地瞅瞅,等到虎头山的时候,发现那地儿,古怪得很。”
虎头山,是大理寺那回,矜侍郎和武阳侯踏平的山。
这座山上的土匪,能听命人污蔑矜侍郎,那或许早就听命他们行事。
他猜到矜侍郎去这座山,肯定是要做什么,可竟是挖地么?
土匪山上的地,和顺德侯府菜园子里的地,是一样的?
崔池砚心中猜测着,也瞧了一眼菜园子里的菜,都是寻常可见的,让学子们中毒的几种菜,也自然有。
可这还不能作为证据,这几种菜,便是其他人家,也会有。
可他却觉得这菜地的菜,摆布得有点奇怪。
“是很奇怪,旁边还有小花园。”
凌相爷挖得很带劲,他都能猜到地下是什么,看在思忖的崔池砚,提醒他往旁边看。
“寻常大户人家,是不会把菜地和花园放在一起的,那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想用花香来掩盖菜园子的气味。”
崔池砚瞬间明白了,低头瞧着菜地,一种阴森恶心的感觉爬上身体,让他不禁都冒出了冷汗。
“什么气味.......”
忽地有股怪味传来,众人只觉得头胀疼,胃里也不太舒服。
却见迎菜猛地几锄头下去,那种让人头晕脑胀的气味更为明显,还有人没有忍住蹲在地上缓解。
却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低头一瞧,一声大叫。
“啊啊,人手!”
“这儿,这儿,腿!”
“还有,这里也有。”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手,这是.....分解的人身。”
书香公子们明白了,只觉得浑身恶寒,瞧着遍地的尸身,都没有忍住,纷纷都呕吐起来。
挖到了,是挖到这个么?
众人都没法直视菜园子,往后都不想吃青菜了。
“竟是......”
崔池砚能猜到是尸体,可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整片菜园里,每一片地方,都有人的一个部位。
这是!!!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种出菜来?”
“别忘记,顺德侯府的人精通医术,别人或许做不到,他们是可以的。”
“可这未免.......”
崔池砚都不忍直视,却听着迎财说:“你们若是去山上看看,就会知道,眼前的画面,不过如此。”
“怎么,山上也是这样?”
“是,那么一大片地方,挖出来,皆是尸骨。”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顺德侯府救人无数,也杀人无数?
崔池砚瞧着满地的残骸,只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回京短短不足一月,经历的事情,都在颠覆他的认知。
可不对,哪里不对。
他瞧了瞧安静的周围,他们在这里挖了半晌,也没人来阻止。
除了拦住他们的侍卫,被将门公子缠着,菜地里被迎财打晕的人,就没人了?
顺德侯府的主人家,竟是一个都没有出面阻拦,这是,根本无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