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一脸羞涩又惨惨的女子,冀闲冥竟是不知所措,朕所恪守的每一条帝王规,都没法用在她的身上。
忽地发觉,万事都可以按朕的准则行事,她除外。
“陛下,微臣没骗您,是真的腰疼,您可不能不管微臣啊。”
矜桑鹿见陛下没有反应,就咿呀喊疼,还学着姑娘家的撒娇,“陛下,您的朝堂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微臣做呢。
微臣这个时候,是万不可躲在地洞里的。再说,陛下,您舍得微臣这样的美人,丢脸嘛?”
“矜桑鹿,姑娘家的撒娇对朕不管用,正常点和朕说话。”
“好嘞。”
冀闲冥瞧她松开了自己的衣袖,面上只有惨惨,没有羞答答,便要唤人进来,就见她又抓着他的衣袖。
“别,丢死人了。”
“那你真想朕帮你揉腰?”
“嗯呀。”
“啊呦--”
矜桑鹿话落,就见冀闲冥又伸手敲了她的额头,还拧眉说,“刚刚还学着姑娘的撒娇,怎么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微臣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是能统领三十座山的女土匪头子,那等矜持,不要也罢。”
“......”
冀闲冥竟是无言以对,瞧着她还怪是骄傲,嗔了她一眼,却是用自己都未察觉的耐心道。
“那你可有想过,这里是御书房,朕脱你衣服,触碰你的腰,衣衫不整的,传出去,你待如何?”
“哎?”
“你可以无惧流言蜚语,可以行事不拘小节,可你挡不住世人邪恶的猜测和眼光。
朕不希望当年强加你祖母身上的污浊之名,再一次加在你的身上。”
冀闲冥见矜桑鹿愣住,却是接着说,“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本就诸多艰难。
莫要再让世俗的恶毒,沾染分毫,你不该经历这些。”
矜桑鹿的心中一跳,听着陛下的话,怔住良久,喃喃了一句,“陛下。”
“朕知你在山上无拘无束惯了,有些习惯,朕也不会要你改,身为帝王,这些小习惯,朕还是容得下的。”
冀闲冥见矜桑鹿安静下来,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玩闹,看了她许久,才说。
“朕从未见过有女子如你这般,文可安邦治国,武可平定疆土,这世上的男子,都找不出你这般之才。”
说着,目光落在她扶着的腰上,瞧瞧她怔怔看过来,便说,“朕可以给你揉腰,也可以为那夜解你衣服,给你上药,为你的清白负责。”
话落,清幽的声音不受察觉地带上了些柔和,“皇后之位,朕还是许得起,你的清白,也值得皇后名分。
可是,矜姑娘,朕的皇后之位,配不上你之才。”
“!!!”
矜桑鹿的心口猛地一跳,惊愕地看着面上流露柔和的冀闲冥,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自己只是想调戏调戏陛下,却不曾想能听到这样一番话。
陛下叫过她矜寨主,唤过矜侍郎,也直呼其名,却远不及这一声矜姑娘,给她心中的冲击大。
也从未有人唤她一声矜姑娘,在山上当土匪惯了,竟是不知道她还有姑娘家的清白。
在陛下的眼中,她的清白,值得皇后名分,她之才,皇后之位配不上。
那陛下召她进京为官,没应下皇后,是因为皇后的位置配不上她?
陛下,远比她知道的,更为看重自己。
“你,还要朕给你揉腰?”
冀闲冥见矜桑鹿呆愣住,眉眼松动,瞧过她霸道凶凶的样子,见过她认真当官的模样,也瞧过她撒娇的娇滴滴样子。
还有不甚正经只想调戏他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她懵愣的样子,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朕的话,是惊吓?
“陛下,可是,还是很丢人啊。”
矜桑鹿捂着自己跳动紊乱的心,还未回神呢,就听着陛下要唤人,瘪嘴道。
“微臣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闻言,冀闲冥瞧她又可怜巴巴的,竟是有些忍俊不禁,却是难得柔和了语气。
“听话。”
“行。”
矜桑鹿有些受不住美人陛下的温柔语气,点点头,“若有嘲笑微臣的,微臣就砍了。”
“......”
冀闲冥见她又凶凶的,随着她,只是扶着她靠在椅子上,唤来了吴公公,让他去请御医来。
请御医?
吴公公愣愣地进来,都不敢看屋子里面,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
可听着还要请御医,当即心口一跳,这么猛烈的么,不是才一小会儿,完事了,还受伤了?
“咳咳——”
听着陛下的咳嗽声,吴公公瞬间抬头,见他们陛下穿戴整齐,瞧着不似发生了什么。
当即心中一喜,陛下的清白还在。
“去请胡太医来,矜侍郎后背的灼伤复发了。”
闻言,吴公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这是不想让人知道刚刚两人扑在一起的事情,便忙去请太医。
矜桑鹿听着,也安心了,脸面还在。就瞧陛下唤了两个宫女来,扶着她去偏房,也跟着去。
她的腰,是真的疼。
冀闲冥是见她去了偏房,就让人唤崔首辅和凌相爷来说国事。
就见凌相爷捂着青紫的右眼进来,再瞧着一旁气呼呼的崔首辅,也知道了。
这是又被打了。
凌相爷还很委屈呢,他好心拉着崔首辅去赏花,这老家伙竟是趁着没人打他。
越发暴躁了,可不似书香世家的家主。
崔首辅哼了一声,心中还很是舒爽,自从学会了用武力解决,不要太爽。
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女土匪有凶残之名,这日子过得得多爽。
说到女土匪.....
“微臣刚刚碰到胡太医,说是矜侍郎受伤了?”
“嗯,这几天她忙着找火药,都没有顾上伤,朕就请着胡太医给她瞧瞧。”
“景安侯府的事情能这么快解决,可多亏矜侍郎不辞辛苦找证据了。”
崔首辅点头,还想着待会儿去看看矜桑鹿,却见凌相爷的表情古怪。
从刚刚他趴在御书房的门上就很怪异,不过,他惯来没个正形,做什么也能理解。
凌相爷听着陛下的话,也明白刚刚是没发生什么的,可矜侍郎也是美人吧。
都扑倒在陛下的怀里了,陛下就没有个反应?
陛下难道不行?
不不不,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怎么会不行。
那刚刚的喊疼,真是女土匪的伤复发了,也是,那会儿听着摔倒的声响还是蛮大的。
呀,得多送些补品去啊,女土匪可不能受伤,得活蹦乱跳的啊。
没有了她,本相爷挨打的日子,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