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程,他一直对我采取躲避姿态,裴阳,他曾经追求过我,也只是送些花花草草,约个看电影之类,远没有达到蒋原这样的高度。蒋原说的那些,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我也忍不住问自己。
为了所谓的真相,伤害一个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照顾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的人,值得吗?
裴阳也好,乾程也罢,他们只充当着过客的身份,并不曾对我的人生产生过什么影响啊。就算曾经我和乾程有过深爱,那又能代表什么?如果他真的爱我,不是该留在我身边吗?为什么最后是蒋原?
蒋原的服软和柔弱让我震撼,也让我思考了许多问题。
虽然思考了这么多,但对乾程,我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舍。他几次舍命救我,看得出来,对我的感情并不浅。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愿意为你以命相搏的?
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乾程的人就给我打了电话。
“您好,蒋离小姐吗?我是乾程的助理。”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他的这位助理,就是她曾找过我,让我告诉方甜甜,乾程于她无意。当时她一派高调,完全不把任何人看
在眼里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尖酸刻薄,让人难受。
听说是她,我的声音都跟着冷起来,等着她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却没有,只道:“是乾先生让我打电话给您的,特意向您表达歉意。之前说了许多话,做了许多事,让您误解,他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乾先生希望您不要在意他的言行,更不要因为他的言情而受到什么误导,他希望跟您……从此不再有交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这话说出来时,我的心脏竟一阵刺痛。我无法忘记他看我时的眼神,他抱我时的紧致,他面对我时那满满矛盾却依依不舍的表情,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其实乾先生这个人相当博爱,他对每个人都如此。”助理加了一句。所谓博爱,就是多情了?她这话击碎了我心里头仅有的那一点执念,最后强撑着自己点头,“您放心吧,我不会误解什么的。”反正以后不会有交集了,误解了什么都不再重要。
接完电话,我把自己整个儿埋进了被子里,感觉自己愚蠢至极。
方甜甜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打算的。
“我都听说了,你办了休学,但我相信这一定不是你的本
意。小离,你要是遇到了难处一定要跟我说,要是你不想出国或是想继续学业,我这就跟老方去说。老方一定会帮你的。这可是个法制国家,再不行咱去告他!他没有权力替你做任何决定。”
“不用了。”我知道方甜甜是真心替我担心,想要帮我,但我还是拒绝,“我很好,休学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算了吧,我不想再挣扎了,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好的。
方甜甜听了我这话,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只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算了。”
“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就算休学了,就算要出国,我也不想失去方甜甜这个朋友。方甜甜迟疑了好久才应了一声好。
我的态度让蒋原很开心,不再那么严加看管我,甚至给我一张卡,让常妈陪我去买衣服。我不缺衣服,而且跟常妈去逛街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去了。关在屋子里太久,我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在商场里随意看着,并没有去试衣服,常妈一步不离地跟着我,我知道,蒋原有让她盯着我的意思。我在商场里逛了一阵子,想打电话给方甜甜,我还欠着她一顿
饭。不想,才掏出手机就见庄小姐从一家服装店走出来,直直地朝我而来。
“我要和你谈谈。”她直白地道。
我抬高头,挺直了胸,“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无非是想我把蒋原让给你,但我不会让的,而你,也应该清楚,他对你没有感情,如果有,他也不会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并非想打击庄小姐,只是想她看清楚事实。不爱的人,花多少心思都没有用。我以为庄小姐会着力反驳我,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只突兀地递出一个东西来。
我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类似于怀表类的小东西。她打开着,所以我能看到里头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三个人。
乾程 ,一个孩子,和……我。
我慢慢睁大了眼。
“真的不想搞清楚吗?你不觉得这个孩子的眉眼跟你一模一样?”庄小姐淡淡地道,“这是乾先生不小心落在我们会所的,我看到这个时也极为意外,坦白说,我真没想到乾先生跟你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这个怀表样的小东西,我也见过,上次我去找乾程,在学校的休息室里,他就曾对着这小东西发过呆。那天
在看到我时,收得特别匆忙,以致于我未能看到里头的照片。
我抖着手接过,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正如庄小姐说所,照片里的孩子,跟我长得真像,而里头的那个我,幸福地笑着,眼睛都是眯着的。我们三个人靠在一起,乾程的手搂着我的臂,刚好环住了我和那个孩子。
谁能怀疑,这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惊得不轻,只能问。就算蒋原的话是对的,我也只是与他谈过恋爱,做过第三者,怎么会连孩子都有了?那个孩子至少有四五岁,难道我做了他四五年的第三者?
我今年才十八岁,四五年前不过十二、三岁啊。可照片里的人模样分明是我现在的样子,除了发型,基本没变。
“这是P出来的吧。”这是我唯一能做出来的解释。
庄小姐笑出了声,“你觉得乾先生很无聊吗?会对着一张P出来的图发傻?他就算要P图,也是该P你们两个就可以了,为什么要P一个孩子出来?退一万步说,他想跟你有结果,为什么不P一个更小的孩子,抱在襁褓里的?而是P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我哑口无言,喉咙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