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哪里在家里呆得住。
任欣儿把公司大办公室砸了,还闹出那么大动静,公司里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想打个电话问问,却发现自己连手机都没有。我刚刚入职,也不认识人,根本不知道跟谁联络,最后只能去了公司。
公司外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总经理拧着眉站在那里,其它人立在另一个圈子里,正接受警察的问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报警是不可能的。
看到我回来,总经理满面的惊讶,“小薜,你……是怎么回来的?”虽然他没有亲见我被带走,但应该早就通过其他人的嘴知道了情况,任欣儿带那么多人来,而且凶神恶煞,我能平安归来,他是不敢相信的。
我扯了扯唇角,“有人救了我。”
“那真是太好了,把我都吓坏了,生怕你……”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明了。人是从公司带走的,公司要承担责任,要是出了事,公司就麻烦了。
我摇头,“还好。倒是因为我把公司给砸了,对不起。”
总理经没有应话,目光落在里头,那里已经全不成样子。
“我知道对公司造成了很大损失,我会赔偿的。”我低声道。
才没上班几天就要出这么大一笔的赔偿金,真是无语啊。
“是薜小姐吧,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警、察看我回来,道。我点点头,跟他们上了车。
到了警、察局,我才看到,有些人正鬼鬼祟祟地拍着什么,然后还有几个装做办事,跟了进来。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有警察叔叔在,他们就算是坏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有什么说什么,把任欣儿行凶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
别一边,任欣儿十分不配合,看到我,大吼大叫,“她打我,你们要把她抓起来,她打了我啊。”
那女警一用力把她按在了位置上,“人家连你行凶的监控录像都带来了,还想倒打一耙?人家就算有打你,也是正当防卫!”
想来,是公司提供的监控。任欣儿行事太过张狂,不闪不避,会被监控拍到证据是肯定的。
录完口供后,我便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您是被任家二小姐任欣儿打的吗?”我才到门口,刚刚鬼鬼祟祟的人里的一个走过来问。
我也不隐瞒,点头,“是啊,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人嘻嘻笑了下,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些
人是什么人。那天我才起床,就听到阿肆的手机平板里发出叮叮的声音,打开一看,竟是些新闻推送。
我正要关闭,却发现里头的内容竟跟我有关!昨天我被任欣儿打的事情,此时已经登上了新闻首页!
我迅速点开,很快读完了其中的内容。里面讲的大体是任欣儿因为行凶伤人而被抓,然后又将她的身份背景描述了一番。最后,有人拍了一张我的正面照,好在还算有良心,在眼睛上打了马赛克。
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拍的我的照片。
这下子,事情算闹大了。
我惴惴不安,怕乾程看到这些新闻,正要打电话找腾裕,找解决之法。一辆车子已停在了我家门口。
我跑下去,看到里头走出一个人来,穿了黑色衣服,显得很正统的样子。
“是薜小姐吗?”他开口便问。
我警戒地看着他,“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任先生请您过去,想和您谈谈。”那人礼节得很。
“任欣儿的父亲?”我问。
那人点头。
我没动,他却已经给我拉开了车门,“薜小姐请放心,任先生是正经商人,不会对您做出什么事儿来的。”
现在正在风
头上,就算他想做出什么事儿,怕也不敢啊。
我于是上了车。
我被任欣儿逼着去他们家做保姆的时候跟任父打过交道。他那人内敛沉着,话很少,对佣人还算客气,可以说,跟任楚儿和任欣儿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来人并没有直接带我去任宅,而是弯弯绕绕地把车子开了很久。
“事情闹得有些大,现在记者无孔不入,所以才会带薜小姐兜这么久,您别介意。”那人客气地跟我解释,最后把车停在一座茶庄。
那儿已接近郊区,一大片绿油油的茶园望不到边际,茶树外围是青翠的竹林,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园嘛。
在茶园里,稀稀落落地建了几座屋子,皆小巧而华美,极具古韵气质。这里,绝对是个行凶抛尸的好场所。我想到了最近看过的一部悬疑片,里头就有一场发生在茶园里的命案,所以又想起了这句话。
那人把我带上了其中一座小屋子,我才知道,里头竟是茶楼。任父就坐在茶楼二楼的茶桌上,面前的茶杯里正散发着杳杳雾气。面前的茶桌,脚下的茶凳,无比精雕细刻,典雅得能做艺术品。
“薜小姐,请坐。”看到我,任父主动
打招呼。
我有些拘谨,但还是坐了下去。
“薜小姐应该知道我为了什么事而来找你。”他没有话家常,而直入主题。我点头。
“欣儿任性枉为,的确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薜小姐这一声不吭就闹上了媒体,似乎有些不地道。”任父脸上浮起了不满,是在批评我。
他竟以为是我有意捅上媒体的。
虽然不是我,但他这么说话,我还是有些不高兴,“我一直以为任先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在任宅做事的时候,也一直很钦佩于您,但您今天的话就不对了。您不去责怪自己的女儿行凶伤人,却来怪我把事情捅到媒体上去,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驳,估计也极少有人会这么冲他,一张脸立时乌沉下来,很不好看。
我觉得自己说得并没有错,把身子拉得直直的。我这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最受不得不公平的对待。如果不是腾裕昨天到得及时,我现在已经毁容了。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薜小姐却选择一种与任家为敌的方式,未免太不明智了。”他好一会儿才出声,眼底已经有了对我的轻视。在他看来,我相当无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