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我从没想过你就是那个女孩，我一直以为那个女孩应该在某个夜总会里做着皮肉生意，真的。”
原来如此。
他的解释让我郁结在胸口的气流就这么散开，又好受了些。
“这件事，关乎着整个乾家的声誉，我母亲瞒得很紧，我父亲到现在都未曾知道。而我，除了知道自己跟个女孩发生了关系，其他的毫无所知，母亲连我都瞒了。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是梁过牵的头，或许早就去找他了。”
我点点头，“不是你故意为之就好。”
她的母亲固然做得不地，但我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换成是我，到了那种情况，也会做出这种事来。
“所以，阿肆是我的孩子？”乾程有些耐不住地问。
“这……”我没敢承认，“梁过的话，并不可信。”
“但我和阿肆，我们一见面就相互吸引。”他陈述着一个事实，这话，他不止说过一次。
“我们去做鉴定吧。”他道。
“如果……如果孩子不是你的呢？”我当年不知道自己跟的是谁，他也同样不知道，万一只是巧合，跟我们在一起的对像另有其人呢？
他拍拍我的臂，“这有什么关系，这个结果我们不
早就能接受了吗？做鉴定只是为了活得明白一些，难道你不想吗？”
他的话无疑是打动我的，我这个最怕的就是活得不明白。
最后，我依了他的意思，重新去做了鉴定。
拿结果那天，我的手都是抖的，好几次都没能接住那张纸。那薄薄的一张纸对我来说，有千斤重，虽然说不在乎，但真正面对时，还是在乎的。
乾程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我看到他帮我捡纸时，纸张也跟着在颤抖。那一刻的我们是滑稽而可怜的。
“是亲子关系。”大概工作人员都看不过去了，做了回答。听到这话，我猛然一震，回头去看乾程，乾程的目光急速寻找着，在找到内头的关键内容时才舒一口气，“果然是，我有儿子了，我竟然早就有了儿子。”
他脸上的喜悦无法掩盖。
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我们还曾发生过这样的交集，我的孩子竟然是乾程的种！这个世界太狗血了，比偶象剧还要狗血，我却该死地爱死这份狗血了！
“太好了！”乾程不顾还有别人在场，紧紧抱住了我，“小琴，你受委屈了。”他的臂极用力地抱着我，那声音里透尽了歉意。我
知道，他是在为当年自己母亲的所为感到内疚，为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却没有相认感到自责，为没有对我负责感到不好意思。
我轻轻摇头，“不委屈。”
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结局吗？
虽然我们交集过，虽然开头并不美好，但我们两个之间没有欺骗，没有相互伤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天，乾程握着那张纸，像握住了绝世珍宝般，爱不释手，我们两个都很高兴。
“小琴，跟我回去见家长吧。”他道。
他说这话，又让我担心起来。他们家的身份背景如此显赫，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扛得住吗？他们能接受我吗？如果知道我离过一次婚，会怎么想我？
一大堆的问题涌了上来，即使我生下的是他们乾家的骨肉，此时也无法淡定。
“太……快了吧。”我支吾着。
乾程摇头，“已经很慢了，如果不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就想带你回去了。”
“可……大家都还没做好准备。”
其实，任楚儿说的那些话，对我不是没有作用的，正如她所说，她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具有真实意义的，都是我所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他们不
能接受我怎么办？”
乾程走过来，轻轻揽住我，“这件事，并不是他们能不能接受所能决定的。当年我母亲用那样的方式让你和我……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也要有责任在，我必须对你负责。我母亲清楚这个道理，我父亲同样清楚的，把这事儿说清楚，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
他这么一说，我又豁然开朗，这件事，就算定下了。
阿肆就是乾程亲生儿子这件事让他很开心，那天握着那张纸就跟握了个宝贝似地，反反复复地看，我还从没有看到过如此不淡定的他。
到家后，他更是抱着阿肆，看了又看，抱了又抱，弄得阿肆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拉着我有衣服一脸不安地出声，“乾叔叔好奇怪。”
我笑出声来，低头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吻了吻，“叔叔不奇怪，阿肆，叔叔这是太爱你了。”
乾程原本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把这张纸给阿肆看，怕他接受不了这个转变。但我最终还是将鉴定结果给了他，他心智比别的孩子成熟，一定也比别的孩子更容易接受改变，而且我怕梁过利用这份父子关系引诱他。
阿肆抓着那张纸看得眼睛都睁大了，“这是怎么
回事？我怎么会有两个爸爸。”
我把梁过的造假解释了一遍，“这一切，才是真的。”
他的唇瓣咬了起来，这让我十分担心，“怎么了？”
他摇摇头，“妈妈，还会变吗？”
“不会变了。”
这次是乾程和我亲自守着完成的鉴定，绝对百分之百可靠。
他这才点头，“这就好。”
对于之前，我有些内疚，因为我的疏忽，而让他错认了父亲，还付诸了那么久的感情，我抱了抱他，“如果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没关系的，咱们慢慢来。”
阿肆朝我咧起了嘴，“乾叔叔会是我亲爸爸，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可是妈妈，他以前为什么不要我们？”
“这……”这让我为了难。我该怎么解释？说是他母亲的过错？不愿意让他们祖孙之间产生矛盾，我最后只能告诉他，乾程不是不要我们，只是没找到我们。
他并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好骗，我的话说完后，小小的眉宇拧着散不开，好久都没有吭声。我心里清楚，他之所以没有像接受梁过那样快速接受乾程是父亲的事实，是因为乾程在他心底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他无法接受乾程“抛弃”我们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