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会醒过来。我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感觉半份力气都没有,一度以为自己进了天堂。
直到听到阿肆的叫声。
我睁眼,看到他就在床侧,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你……回来了?”一出声,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更冒火似地疼痛。他点头,心疼地看着我,小手伸以我的脖子上,“疼不疼?”
我地摸那儿,依然能感觉到被掐过后的疼痛,估计那个位置早就紫掉了。我有些意外,梁过竟没有真的掐死我。以他的性格,输了也要搞个两败俱伤才对。
“不疼了。”我摇头,“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怎么地就把自己卡住了。”
我不想让阿肆知道自己父亲的残忍,于是说了谎。就算我不喜欢梁过,也不希望孩子心里存着对父亲的阴影。我希望留在他记忆里的,全是美好。
阿肆的眼睛眨了眨,“我都看到了。”
“什么?”我有些理不过来,反问。
“爸爸掐了你。”他轻声解释。我窘得满面通红,并不是因为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窘态,是自责于竟让他看到了如此暴力的画面。
“对不起。”我抱了
抱他,而后道,“妈妈没事了,妈妈很好。阿肆,不要恨你爸爸,他其实挺好的。”
除却逼我跟他结婚这一件,他其他方面做得其实真的挺到位。他会掐我,也有我的原因在,我这会儿这么说,是希望阿肆对自己的父亲能有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阿肆没有说什么,而我发现,梁过不知何时立在门口。他的脸依旧阴阴的,刚刚我们的话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并没有走进来,在那儿稍停了片刻,就离开了。
不过稍晚,婚庆公司的人又来了,继续忙忙碌碌,是还要继续婚礼的意思。我搞不明白梁过到底什么想法,这样的婚礼,还有举行下去的必要吗?
那晚,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在知道那张药方是对的后,我再也无法淡定。而梁过不愿意取消婚礼,让我心急如焚。我意识到,说服他是不可能了,只能逃离。
晚上梁过不在,家里显得特别安静,大概因为知道我受了伤,连白天跟着我的那几个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是个绝好时机。
大半夜的时候,我背着阿肆悄悄溜出了梁过的别墅。
黑灯瞎火,只有路上隐隐的路灯光亮让我勉强可以看清楚路面。
这里是别墅区,交通自然不发达的,车少人少,到了半夜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周边是高高的树,风吹过来发出让人害怕的沙沙声,但这些都拦不住我那颗想要奔离的心。我想好了,等到了大路边就打电话给乾程,让他来接我们。
然而,还未到大路边,我就给人拦住了。
梁过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来,那姿态,似要把我们两个都撞死!他来的极快,而且骑的是重型摩托车,我毫无防备,等到发现是他时,想躲都来不及了。
我被吓得猛然退一大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上的阿肆被惊醒,揉着眼睛四向看,一时间理不清自己到了哪里。
“阿肆别怕,妈妈在。”我低声道,安抚他。
他这才把头压回我背上,“妈妈,我们怎么在外面?”
梁过的车子已经一个环转,停在了我的脚边,只差一分公就能把我的脚压断。他的脸色铁青,似要吃人,我一时忘了回答阿肆的话,只呆呆地看着他。
“回去!”他最终没有在阿肆面前对我做出什么来,只说了这两个字。片刻,后头来了两辆车,里头出来的是每天跟着我的那几个人。
我知道走不掉了,只能
背着阿肆往回走。那几个人还算客气,邀请我上车。我看了眼背上的阿肆,怕他着凉,最终坐了上去。
才到别墅,就有佣人过来,哄着阿肆要带他走。阿肆不放心地来看我,我朝他笑了笑,“去吧。”
今晚不知道会和梁过吵成什么样子,我不想他看到。
等到阿肆离开,我方才沉下脸,“你当真以为留得住我?我跟你说过了,就算把的押到结婚现场,我也会反抗到底的。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梁过哼了哼,表情冰冷,“乾程对你就这么大的诱惑力?”
我点头,“对,就有那么大的诱惑力。”我和乾程之间的感情,他是不会懂的。
“薜小琴,你就是一条捂不热的蛇!”他突然低吼。
我冷哼,“捂不捂得热,也得看谁捂,我不喜欢你,你却要强留我在这里,这只会让我反感,别说捂热了,我这条蛇没有咬你一口就算不错了!”
“你咬得还少吗?”他微偏头,露出自己还有疤痕的耳朵。我扭开了头,“既然知道我逼急了会咬人,就不要再逼下去了。我说过,任楚儿的幸福与我无关,就算没有我,她和乾程也走不到最后。你这么心心念念地挂着她
,护着她,为了她连自己的婚姻和幸福都搭上去,值得吗?有意义吗?”
“闭嘴!”他终于失控,加大音量吼了起来,“你他、妈的还以为我跟你结婚是为了任楚儿,你个蠢女人!”
“还能为了什么?”我想不出来。
“我……”他张嘴,本欲说出什么来,最后却冰冰地哼哼了起来,“乾程就这么值得你爱?”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啊。
“薜小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我的恨,是不是最根本的就是因为当年我买了你,把你睡了?”
“可以这么说。”除了他折磨我外,这是一个最大的原因。他的逼迫让林承轩和林献花泯灭了人性,也让原本可以做更多选择的我不得不选择嫁给林承轩,最后落到家庭不幸,生活一团乱糟。
他呵呵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个拉皮条的呢?买你的人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
阿肆已经确定是他的儿子,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
梁过拉直了身子,“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肆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他跟我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他真正的父亲,就是你心心念念,爱得要死的那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