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小琴,我只问你一次,跟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他的表情严厉,语气更严厉。
我的身子缩了一下,满肚子的真心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梁过并不来拉我,只是看着乾程笑,“乾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和小琴的亲密照都发给你看了,还能有假吗?您可是本城的大人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太好吧,如果被哪个有心人看到,您的脸往哪儿搁啊。”
乾程并不理他,把他的话直接忽视掉,只来看我,是要我亲口说出来的意思。
“我……”我张了张嘴,感觉灵魂都要被逼出窍了。
梁过却一把拉过我,低头就把唇往我唇上凑,却并没有与我完全碰在一起。他邪气的目光在闪耀,“小琴,想清楚了吗?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阿肆!
我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想也不想扑上去贴上了他的唇!
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等我推开梁过回头寻找乾程时,他已经没有了影子。我的眼眸乱闪,有种突然丢失了最最重要东西的感情,而后便开始擦自己的唇,用力用力擦,擦得唇皮都破掉,最后血肉模糊。
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
眼泪,终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出口,就那么哭了起来。梁过大概觉得我那样子太过丢人,也不管我了,直接退开去。
我在那儿哭了好久好久,好几个经过的不明事理的人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心碎了,没有人帮得了我。
直到哭够了也哭累了,我才慢慢走出机场。外头的风真冷啊,吹过来跟刀子似地割着我的肉,我却全然无觉,像傻子似地沿着机场高速慢慢行进。
那会儿,我一定像极了一个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身边停了一辆车,梁过从车里露出头来,“快上车,这里是高速,你这么走会被车撞死的。”
我没有上车,而是举起拳头朝他一阵砸。车子呼啸着从我背后驶过,带着凌利的风刀,我却全然无觉。那一刻,我只想把梁过打死!
梁过大概被我这疯子行为给吓到,迅速关了车窗,一踩油门,跑了。最后剩下我一个人,在那条高速上走了一整夜!
我穿着高跟鞋,走下高速的时候脚早就被磨破,关节疼痛不堪,跟不是我的似的。而那条礼服裙根本挡不住寒风,尽管这里是南方,我还是被吹得鼻青脸肿,不成
样子。头发更是凌乱地散在背后,活像一个真疯子。
有几个公路工作人员迎过来,一度差点把我当疯子送去疯人院,最后我终于强打起精神来,给他们看了证件,说了工作单位,他们这才放了我。
我回了小出租屋,明明整个人疲惫得几乎死去,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倦意。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了,头痛得几乎要炸开。
方华打来了电话,问我为什么连着这么多天不去上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对着电话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道:“我要辞职了。”
“辞职,这么突然?”方华惊得不轻,“你辞职了,孩子的医药费怎么办?”
“孩子的医药费……会想办法的。”梁过现在管了一切,孩子的医药费早就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吗?”方华在那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满腹的心事无人诉说,“没事。”那是乾程的公司,我昨天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那么无情地伤害了他,还要死赖在他的公司干嘛?
“辞职后,你打算干什么?”
方华的问话让我茫然。我想干什么呢?我发现自己什么目标都没有,像个迷失在浓雾里的孩子,连
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我胡乱应付了几句,而后挂了电话。在屋子里发了一阵子呆,我去了医院。
那天之后,乾程没有再来找过我,倒是有一两次我看到了任楚儿。她正在医院里做什么检查,跟护士聊天时脸上带了满满的幸福表情。
我认识那护士,是楼下妇产科的,难不成任楚儿怀上二胎了?我只是草草地猜测了一下便加快速度离开。跟乾程有关的任何人事,我都无法承受。
阿肆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我强打起精神来,准备了一个精致的蛋糕,还定了酒店包厢,自己亲自去布置的,想要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我没请什么人,也不知道能请谁,小刘本是该请的,她要值班,挪不开。我想,他应该只需要最喜欢的人就可以,便没有勉强小刘。
弄好这一切后我方才回医院,却不想在走廊里与乾程狭路相逢。那样的突兀,打得我措手不及,在经历过我主动吻梁过事件后,我已经没有底气与他相见!
他的脸也阴沉沉的,整个人沉郁得让人觉得沉重,就连往日那招牌式的似笑非笑沉幽不测的表情都没有。他明显瘦了好多,颧骨更突了。最后,他都在忙
些什么?
我又想起了任楚儿那幸福满满的笑容,心脏再一次被刺痛。
我想抬步装做没看到般逃离,背后却响起了阿肆的声音,“乾叔叔,您终于来了。”
阿肆此时坐在轮椅上,由小刘推着,他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微笑,不复老成,充满童真。
我此时才如梦初醒。
他要请的……他最喜欢的人……是乾程!
那一刻,我简直要崩溃。在经历了这么一大堆事情之后,我怎么可能心平气静地跟他坐在一起吃饭,庆祝阿肆的生日?
“嗯,是不是该走了?”乾程转移了目光,投向阿肆,并朝他走去。越过我时,他身上夹了一股凉风,吹得我一阵瑟缩。
他接过小刘手中的轮椅,将阿肆推了出来,还不忘检查他的穿着,最后为他把身上的毛毯盖好。他的目光温和,动作轻轻的,就像一个称职的父亲,而阿肆那目光里的喜悦和崇拜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我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我竟不知道,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了。
“妈妈,快来呀。”
走远的阿肆朝我挥手,他的眼睛格外地明亮,说明此时无比高兴。我这才收敛情绪,带着复杂的心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