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对面,并不显眼的位置,但他自身的那层光华让我无法忽视!他手里握着个杯子,表情阴郁,目光沉寒,让人猜不透心思却分外可怕!
我的心狠狠一震,并不是给怕的,是给羞的。他一定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吧,更重要的是,他认识梁过,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现在跟梁过在一起,他会鄙视我的,搞不好还会觉得我是来卖的。
这么一想,我周身都不舒服起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刺着自己,坐立不安又尴尬无比!
梁过并没有发现乾程,等到姓冯的走远,拉着我就快步往僻静处走去。我被拉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可我毫不介意,满脑子里想的全是乾程对我的鄙视!
如果知道他会来参加这个宴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梁过,做他的女伴的。
“我说薜小琴,你活得不耐烦了啊,连冯先生都敢打,你这是要断我生意啊!”
到了没人的地方,梁过松开我,脸色很不好地训着我。
我冷眼看他,眼前的梁过跟乾程一比,不论气场还是人格,甚至连生意,都差着几百里的距离。我并不是说他挣钱的多少,而是他做生意的内容,简直……不齿。
“我只是你的女伴,不是女奴隶,有起码的人格尊严。有人来羞辱我
,还不兴我一巴掌拍回去?”大概被乾程的出现刺激到了,我连他是我的雇主都忘记,极为不客气地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一脸不屈服地与他对视。
以为梁过一定会痛骂我一顿,不仅分文不给还会要我赔偿损失,他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薜小琴,有种啊,难怪乾程会找你做女伴,这么有个性。话说,若真是把你拿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现在这些爷啊,个个都想玩像你这样儿的,英、勇不屈,跟个刘、胡、兰似的女人,没办法,这些人的口味越来越变态了。”
我站在那儿回不了嘴,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薜小琴,不如做我女朋友吧。”
“啊?”他刚刚不是在说事吗?怎么突然转到了这儿?我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张着嘴,瞪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竟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梁少,你没发烧吧。”
梁过无奈地拉过我的手,“我是认真的。”
“你一定是发烧了。”我无比肯定地道,不是发烧了,他找我做什么女朋友?
“我当你今天说的是糊话,没有清醒,不好意思,我要上厕所。”我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今晚这话题烧得我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也不等他说什么,我快步朝着另一头走去,不,是跑去。坦白说,做他的女伴我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女朋友了。我不敢想象,成为他这样人的女朋友,会有多么恶心。对,恶心。
如果是别的男人,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但对于梁过,我没有这种感觉。我知道他拉皮条也是生意,但我就是没办法跟这种格调做这种生意的男人有所接触,我甚至觉得反胃。
我一路走着,一路乱想,等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我本是要去洗手间的,可这儿哪有洗手间的影子?长长的走廊里,东一扇门,西一扇门,就是没有洗手间的标识。
“这是什么破酒店,连个洗手间都没有。”我气得去踹墙。
踹完回头,蓦然发现乾程竟然立在不远处,修长的身姿将走廊的亮光遮住,亮光凝在他的周边,添了一股无形间的仙气。他的脸依然沉着,却再看不到阴郁,但依然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的心脏蓦然停跳,呆在那儿,一步都迈不动,只能无措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此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愧。
他迈步走来,迎着我 。越走越近,高大的身形慢慢将我笼罩。他越近,我越紧张,仰头看着他,心里想的是,要不要逃?
我还没有做好
决定,身上却一暖,他的外套盖在了我身上。
“女人家,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卖肉吗?”他不客气地指责我,对我身上的穿着更是眉头拧了又拧。他不说我的衣服还好,一说我就恨不得钻进洞里去。这会儿,头一缩,整个儿缩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的表情方才缓和一些,再将自己的衣服拉了几拉,连扣子都扣上,这才满意,“以后不许这么穿,不庄重。”
“嗯。”我低低地应着,明明他没有责骂我,这会儿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叭叭往下掉。这突兀的眼泪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一下子惊在了当场。我听得他轻轻叹一声,长指已经落下,在我的脸上揉着,把我的眼泪给擦掉。
而后,拉住我的手,“薜小琴,你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性子急。自己的话说完了就跑,根本不给我机会开口。关于我和任楚儿婚姻的事情,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了。”
我仰头,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比我高,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喉结,他的喉结性、感而好看,缓缓滑动着,“我和任楚儿的确结婚了,但我们的婚姻是假的。当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楚儿希望我能跟她结婚,度过一次难关。你知道的,她帮过我,如
果没有她,我根本没办法捞到第一桶金,更别说今天的成就。所以在看到她走投无路时,我同意了。我们婚前立了协议,只要我找到心仪的对像,我们立马就离婚。这些年我忙着工作,一直没有时间找女人,这些事也就这么搁下来了。”
“我和任楚儿并不住在一起,但为了掩人耳目,她住在我名下的产业里,不过除非双方父母到访,我们几乎不会见面。”
“这……是真的?”
虽然乾程一般不会骗我,但我还是这么问了。没办法,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可以问问任楚儿本人。”他也不肯定,只是直接掏出手机,把任楚儿的号码调了出来,放在我面前,要我打的意思。
“我们说好了,除非是打算结婚的对像,否则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对方。但如果是我打算要结婚的对像,她愿意出面做个解释。”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结婚吗?我蒙住了。
他说得光明磊落,我却退缩了。为了这件事打电话给任楚儿?多难堪啊。
“不用了。”最终,我选择了拒绝。其实,当时我应该打个电话给任楚儿的,这么做了的话,也就免去了后来的许多麻烦。
乾程不逼我,“那么,现在可以接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