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闭着眼赌。
“好,这件事情我会向居尚确认的,如果项目的确是他的,我再跟他谈。”青田终于收回了枪,而后朝旁边的大个子点点下巴,“送二位出去吧。”
走出去时,我的腿软得很,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只能倚着乾程方才迈得动步子。
到了门外,我的身子一软,滑下去坐在地上。
太恐怖了。
乾程一把把我捞起来,直接扛到车里,而后拳头呯地砸过来。我吓得闭了眼,只听得他的呼吸在我耳边喘得又急又猛。我哇地哭了起来,“乾程,你干嘛?刚刚那些人没把我打死,你不爽,要打死我不成?”
其实早在出门那会儿,我就想哭了。吓坏了。
我虽然扛过煤气罐自杀,但那也是到了气头上啊。刚刚这种事情,我真的是第一次碰上。
“对,我就是想打死你!”乾程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传来,“嫌命长了是吧,竟然用手去挡枪,居然跟青田对抗,他那种杀人不眨眼,要是真对你开枪呢?”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可以提前想好剧情,我哪里能料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青田细究你和居尚的具体情况,你该怎么答?你连居尚是那个
集团哪个组织的都不知道!”
我的确啥都不知道。
“如果居尚再年轻一点,如果只有二、三十岁,突然出来这么大的私生女,符合逻辑吗?你觉得谁会信?”
“……”
这个,也是我没有想过的问题。
这会儿,方才觉得刚刚自己有多危险,冷汗不由得划过脊背。
“我……没想别的,只想……只不想你真被他打死。”我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他突然一把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搂住。他用尽了全力,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以后,不许这样了,就算我会被打死,也不许出声!”
“好。”我应着,其实不过不想他再生气。至于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反应,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唇在我的额际轻压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腾裕敲响了车门。他拉开车门走出去,将我掩在车里,二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等到车门再打开时,进来的是腾裕。
“我送你回去。”他的脸色竟明显缓和了起来。
我看向乾程,“他不会还去找青田吧。”
“不是找青田,还有别的事。”他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儿,但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找青田,都无所谓。
“想不到你还有那么点勇气啊。”车子
启动时,腾裕突然道,应该是知道了我在包厢里的所为。
我有些窘地把头缩进衣领里,“在你们看来,是不是挺愚蠢的?”
“不会。”他摇头,脸上没有半点对我的揶揄,“青田找我哥谈的是什么,我哥早就猜到了。他不想跟对方明着干,终究在商场上,多一个敌人不是好事,才会应邀。只是没想到这个青田这么嚣张,出手就掏枪。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逼出我哥的背景后台来,你的出现使得他相信我哥没有特别的背景,顶多只是一个替人打工的人,这样他就松气了。”
“所以,青田是不会朝乾程开枪的?”我从他话中听出这一层意思。
腾裕点了点头,“你以为混黑、社会的都不要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杀人跟割萝卜似的?要是真这样,还不早给灭三百回了?”
呃……
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都是电视剧给误导的。
“那我……”
“你今天那一招对我哥还是有很大帮助的,至少他不会去查我哥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乾程不是白手起家的吗?有什么好查的?如果他有了不起的后台父母,还要白手起什么家?就算真白手起家,有了困难也不需要任楚儿帮忙吧。
我记得没错的话,任楚
儿和他就是那么认识的,而正因为任楚儿帮了他,他们才会相知相识,最后结婚。
这一切,我都没有再深问下去。我这个人,本就是一个不喜欢究底的人。
“但是……”乾程突然打了个转折,最后却又摇了摇头,“算了。”我不知道他要算了什么,也没有深问下去。刚刚的事情把我吓得不轻,此刻只想回回神。
这次,乾程格外大方,给了不止四倍的价钱。这是后话。
腾裕把我送回了出租屋。
“我哥说,你今天累得够呛,阿肆那边就不要去了,他会找人去关照顾他的。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
的确,今晚吓得够呛。下车时,我脚步还是虚浮的,走起路来歪歪扭扭。
“哟,小薜啊。”
在门口,碰到了张妈。
老年人不是很早就睡了的吗?这都十点钟了,她还在外头窜。
“我看你家灯没亮,就知道你没回来,哟,这又换了个了?”她的眼睛快速搜向前头,透过车窗看到腾裕的脸,一脸的惊讶。
我被她神一般的思维搞得很无语,只能连连解释,说是朋友。
“我知道是朋友。”张妈朝我眨眼睛,“小薜啊,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能勾到这么多男人。我看你勾到的男人个个都不差呢
,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子有个子,车也不错,都挺有钱吧。不如教教我们家小雪,让她也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
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能教她什么。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张妈,您真的误会了。”
说完,抬腿就走。
背后,传来了她的哼哼,“不想教就不想教,什么误会啊。”下头就是些少儿不宜了。
我懒得跟她计较,回到屋子身子一栽就倒在了床上。极度的惊吓过后是疲劳,我连脸都没洗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我总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像羽毛又不痒。我迷迷糊糊睁了下眼,猛见得眼前一团黑影,吓得哗啦一下子坐起来。额头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疼得我直咧牙,此时却顾不得这么多,几下子栽下床,“是人是鬼?”
“不是挺能的吗?青田的枪都能挡,怎么?还怕起鬼来了?”嘲讽的声音响起,那人转过脸来正对了光,我看清楚了他。竟是乾程!
我抚了抚心脏,都快被他吓死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会儿,我无心去应对他的揶揄。
他哼了哼,“一个女孩子家,睡起觉来门都不锁,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今天进来的是别人呢?你还能这么好好端地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