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了缩脑袋,“我怎么……”我明明记得自己在公司的椅子上睡着了的?
“脑震荡引发高烧,导致休克,再晚点来,命就没了!”他咬牙蹦出这几个字来,平日里本就一副很难相与的样子,此时更是严厉得让人害怕。
“没这么……严重吧。”我有些不相信。
“不严重你能昏倒在办公室里?”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能吃人的样子。我只能讪讪闭了嘴。
我怎么就晕倒在办公室里了呢?我只不过想睡一觉啊。
“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神仙也救你不回来,不是给你请过假了吗?还去上什么班?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医院里的孩子想想不是?”他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说的话却比刚刚还要让我沉重。
是啊,如果我出了事,阿肆怎么办?
想到阿肆,我才想到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他一定担心了吧。我一下子爬起来,就要下床。
他把我一按,按回了床上,“还想做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去看看阿肆,他肯定在担心我了。”他救了我,我不好再对他发火,软着声音道。
他的脸僵了一下,“不想他担心就好好养病。”
“可我……”
“我已经去看过他了,他很好。我跟他说,你在加班,这两天很忙。”
我的心一撞,无比感动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会为我做这么多。阿肆看到他一定很高兴吧,那孩子特别喜欢他。
“谢谢啊。”好一会儿,我才出声。
他扯了扯唇角,算是回应。
安静下来,我便觉得跟他处在一块儿分外尴尬。我没有忘记洛青莲的事。
“那个……洛青莲真不是我指使的,如果知道她有那种意思,我坚决不会让她送资料去的。你这样的男人,要哪样的女人没有,根本不需要别人送女人。我又不是傻瓜,知道这个道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怕的是他又像上次那样,对我的话充满了怀疑。
他只嗯了一声,听不出相信还是不信。我能做的解释已经做了,他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闭了眼。
因为身体还虚弱,我又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天已全黑,我懒得不想睁眼,却感觉脸侧有暖暖的气息在拂动。而我的手,也被握着,手心手背都暖暖的
。
我不得不睁了眼,入目之处,是乾程放大的脸。靠在我的脸侧,跟我枕着同一个枕头。他睡着了,借着朦胧的光束,可以看到他大气的五官,俊朗丰神,因为光线的原因,不再那么难以亲近,竟添了几份暖色。
我的手被他的手握着,他的掌又宽又大,轻易就将我的手握实。他的手掌真是温暖啊。
我的心猛一沉,漏跳了几拍。
当意识到他是有妇之夫,自己不该沉沦时,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来。我这一抽,他也醒了过来,还有些迷蒙,因此不解地看着我。
他迷蒙的目光别有一种勾人的性感,我的心再次乱跳起来,只能转开脸,“那个……天黑了,你……不回家吗?”
他终于完全清醒,坐正了身子去看表,“七点了。”
我以为他会离开,哪知他只是去叫了一份稀饭,而后递到我面前,“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吃掉它!”
他对我太好了。
我却没办法接受他的好,手迟迟没有伸出去,“乾程,你的好心是得不到回报的,别浪费时间了。”
我不做小三,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把碗压在了桌面上,“薜小琴,
别自以为是了,我不过不想你饿死罢了。”
他说话时,脸又僵又冷。我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还给了他一记微笑,“这我就放心了。”
我取过稀饭,食不知味地喝着,“今天我这么虚弱的样子,林承轩看了一定会心痛吧,如果我给他打电话,他会来看我吧。”
乾程的脸顿时黑冷,他连话都没有跟我说一句,扯门就走了出去。呯!门关紧,隔断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端粥的碗,顿在那儿,再没有一丁点儿力气。眼泪,无声地滴进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我刚刚说这些都是有意的,就是想把他气走。他时时出现在我面前,每次都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真怕自己因为爱上他而失去理智,忘了起码的底线。
离得愈远,我才能走出来的更快啊。
在医院里勉强呆了两天,我出了院。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因为在医院里休息得多,我反而精神抖擞。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阿肆。
阿肆尖细的脸上有着苍白的微笑,他拉着我手,对我充满了依赖,嘴里偶尔蹦出乾程的名字,唇齿间的笑
意却是真诚的。乾程用他的魅力彻底将他迷惑。
我有些心酸,就连他最喜欢的人我都没办法给他带来啊。从那天离开后,乾程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应该是真的死心了。
红玫瑰打来电话,问我还去不去卖酒。我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如果再碰到姓方的怎么办?虽然上次乾程帮忙骗过了他,但他也不是傻子,我若真是他的女人,又怎么会去卖酒?”
那些人都是好脸要面的,自己的女人卖酒,会让人怎么看?
“放心吧,姓方的不会来了。”红玫瑰在电话里道,声音里透着些欢喜,“我听紫罗兰跟人聊天时说起过他,说是近几日他们家公司发生了重大危机,现在正想着怎么去弄钱,怎么挽回公司,哪里还有闲心闲钱寻欢作乐啊。为富不仁,真是报应。”
听到那姓方的遭受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挺解气的。看来,老天都看不过这种男人,要来治一治他们。
我住院花去了好几大千,自然是缺钱的,于是晚上又去了朝南会所。
红玫瑰看到我来,自然会嘘寒问暖一番。感激于她对我的关怀,我抱了抱她,“现在都好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