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和乾程已经确定了关系,就有必要让他们见个面。阿肆虽然不知道我要带他见的是谁,但还是很开心,一个劲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
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乾程说起,得等他知情后才行。我委婉地表达了这个意思,阿肆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吵闹。出于一种补偿心理,我特意带他去了医院的儿童乐园玩。那儿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些简单的滑滑梯,小秋千什么的,他还是玩得很开心,一张小脸上竟染上了红晕,笑容也明显多了许多。
玩了两个多小时,他累得睡了过去。我倾身躺下,这才想起没有跟乾程联系。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他一下?
早上分开时,他说要加班,也不知道加完了没有。
正想着,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以为是他的,看到的却是任楚儿的名字。虽然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电话,但并没有联系过,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也挺好奇的,不由得接了下来。
“小琴吗?我是楚儿,真是抱歉,今天打扰到你了。”她一开口就客客气气的,语气又柔又软。我潇洒一笑,“哪里的话,有事吗?”
“是啊。”她也不隐瞒,“是这样的,今天我老公要回家吃饭,我想给他做点好吃的却苦于没有手艺
。上次我吃过你做的东西,特别好吃,你可以过来帮我个忙吗?他上班很累,难得在家里吃一次,我想让他高兴一下,你放心,我加倍付你工资。”
我的确缺钱,能有这么个差事也不错,更何况她还帮了我忙,于是点了头,“加倍就不用了,你按着平时的样子给就行,给我发个地址过来吧。”
听说我肯去给她做饭,任楚儿在电话里表现得特别高兴,说让司机直接来接我。我也不跟她矫情,报了医院的地址。
二十分钟之后,司机到了楼下,我跟护士交待了一下,让他们等阿肆醒来后告诉他我出去了,晚点会回来,然后下了楼。
任楚儿家住在市中心,单门独户的院子,比别墅还阔气。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占着这么一大片地儿,足以见得她夫家的财势。
我被带进他们家的大厅里,任楚儿就等在那儿,看到我,漂亮的脸上满满的微笑,“你总算来了,我婆婆和公公也会过来,今天人比较多,得早做准备才好。”
我被请进了她家的厨房,让我意外的是,这家里没有像任家那样,仆佣成群,而是分外冷清。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我们没有跟老人一起住,我老公喜欢安静,加上他也很少能回家
吃饭,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只请了钟点工。”
我哦了一声,挽起袖子要干起来,她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希望我能教她做。我能理解她想讨好老公和公婆的心思,点头,手把手地教起她来。在我的指导下,两个小时后,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摆上了桌。在只剩下最后一道汤时,门铃响了起来,任楚儿欣喜地冲了出去,我隔着厨房的玻璃窗看到三个人走进来。
在看到右侧的男人时,我的脸明显僵了一下,而任楚儿已经走到他面前,亲了一口他的侧脸,“老公!”
我有如雷击!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乾程!
他……已经结婚了?
我终于想起来,初见任楚儿时,我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她就是上次我陪客户去参加林承轩的订婚典礼时,乾程臂间勾着的那个女人啊。
任楚儿是任欣儿的姐姐,他就是任欣儿的姐夫了!
心脏,仿佛被重物狠狠一击,我差点站立不稳,重重撞在了洗菜的台子上。
乾程,既然结婚了,又为什么来招惹我?
显然,他招惹我的目的只是想找个红颜知己,床伴,亦可以叫情、妇,小三!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所以即使已婚也没有什么可耻的。
可我不一样!我就是
被小三害成这样的,这辈子,我恨死了小三又怎么可能做小三!
愤怒,羞耻,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来,将我淹没,我感觉有种被人脱光了供人参观的深重难堪感,恨不能撞墙而死。
我捂住胸口,那儿剧烈地疼痛着。乾程啊,你明知道我的婚姻是被小三毁掉的,为什么还要拉我进入这样尴尬难堪的境地来?
“你们快坐下吧,还剩下一道汤就可以吃饭了。”任楚儿快乐的声音传来,她脸上的笑容就算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经开始背叛她了。不是已经,怕是早就背叛了她吧,在他们这些商人看来,这种事情稀松平常,只是逢场作戏,根本不需要担心妻子的想法。
“看把楚楚累的,你这个做老公的还不快去帮帮忙?”这是乾母的声音。
“我不累的,今天这些都是一位高人教我的,等下我介绍你们认识。”任楚儿的身子格外轻盈,带着些得意道。那位高人就是我,而此时的我,又哪里有勇气站在阳光下,跟他们见面呢?看着他们朝这边看来,我迅速扭了身,在厨房里乱撞着寻找出口,就像一只被人发现了的老鼠!
好在厨房有后门,我拉门就走,出去之后更是疯了般仓皇而逃!
任楚儿的电话很快打过来,我连接的勇气都没有。她对我这么好,我却差点撬了她的墙角,毁了她的婚姻,别说她,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
我只回了短信,说家里突发急事,离开了。
回了医院,阿肆已经醒来,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吃惊,“妈妈,你怎么了?”
我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真似被人当过街老鼠打了一般。这样悲伤难堪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只说刚刚出去忙了点事,弄的。
他没有深问,却记起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妈妈说要带阿肆见个人,现在可以见了吗?”
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见了。
他的话再次揭了我的痛点,我难受得心脏跟被拧起来似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妈妈说的那个人突然出国了,没办法再见了。”我道,在他面前撒了谎。
“以后还回来吗?”他没有意识到这是我的谎言,一双眼睛又亮又闪,巴巴地看着我。
“不会回来了。”
是我的错,没有确认好他的情况就贸然对阿肆提起,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哦。”他耷拉下了肩膀,高兴的事情本就不多,好不容易好奇一回,却无疾而终。我难受得要死,甚至无心去管他的心情,只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