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辉长剑指向凌楚云,新仇旧恨一笔笔账早堆砌成山,即便杀了她也无法解梁辉心头之恨。
凌楚云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视线冷冰冰地看着梁辉手握长剑飞身刺向她,眼里惊不起半丝波澜。
凌楚云这般从容,反倒显得梁辉的行为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
为什么?!
梁辉不明白,凌楚云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明明是自己冲上前去带着满腔杀意,抱着必死之心,为什么自己握着剑的手还会颤抖?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害怕。
内心无端浮起的惶恐仿佛成为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锋利剑尖离凌楚云眉心不到半寸,从旁边飞来一道灵力,强行将长剑弹开了去,力道之大教梁辉震飞出半米远。
从冥想中脱离出来的梁彦背脊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差一点,就差一点。
要是让国师知晓凌楚云因为他的缘故而被拖累受伤,他的小命还能留着吗?还有凌沐青这个护短的,梁彦简直不敢想方才凌楚云被梁辉刺中的后果。
他眼神埋怨:“你怎的连躲都不躲一下?”
凌楚云嘴角抽了抽,她总不好说自己太过大意中了梁辉的毒,然后方才灵力调动又一不小心加快了毒性的散发,连着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而她刚才其实是在想怎么打梁辉才能在好好教训他为自己出口气之余,又不伤及性命。
对付梁辉着实不
需要耗费什么术法,只是他怎么说都是玄阳宗的弟子,此次四殿九宗又要一起行动,依着梁辉的气量怎么着都会回去告状的。
到时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的不服气说不定还要找最老的玄阳老道。
凌楚云想想就头疼,要是她孤身一人,打死梁辉也就算了,如今背后有白羽和青云宗,就不能不多考虑后果。
万一在探索大墓中,青云宗被玄阳宗背后放冷箭拉出去当替死鬼,这谁受得了啊?
就很烦。
这么一多想,凌楚云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原本掌心中火灵力都已经汇聚成形了,余光扫过,发现梁彦已经清醒过来,凌楚云索性装死到底。
凌楚云对旁人本就不是话多的,最近呆在白羽身边久了更是犯懒,只对梁彦说自己中了毒,其他也没解释什么。
梁彦一听凌楚云中毒,神情愈发骇然,这还了得!
也不管地上被震碎了经脉的梁辉,急急忙忙扶着凌楚云说要送她回去。
在回去途中,还不忘给凤姝带小吃点心。
被丢在道路旁,护着心脉感受到半身麻痹的凌楚云,莫名萧瑟。
罢了罢了,对凤姝好就行,这点小病小痛不算什么。
凌楚云看他拎着大包小包,似乎还在回忆方才入定的感觉,便问他:“回去后准备闭关吗?”
梁彦点头:“如果百里城主能允许的话,我想尽快突破。”
修道之人感悟到玄机也不是经常有的,若是再过一段
时间,他未必能记得那种玄妙的境界。
凌楚云点头,她能理解。
说实话,梁彦在她离开苍云的这段时间内,修为境界飞涨的速度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这等天赋已经超越了她前世的修炼的速度。
梁彦似乎察觉到凌楚云的疑惑,笑着说道:“想来你一定是在好奇我的修为为什么会突飞猛涨。”
“确实。”凌楚云仔细感受后很直白的问,“你是不是吞噬了什么天材地宝?我感觉你的修为似乎,有点虚。”
对于凌楚云说他修为虚浮,梁彦并未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反而一副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模样,摇头叹息道:“就知晓瞒不过你,不过我不是吞噬了天材地宝,此事说来话长,还牵扯到我梁氏的秘密,暂且无法详细与你叙说。”
凌楚云原本也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便不说罢,只要不是用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邪术堕入邪道就好,修为可以慢慢巩固。”
梁彦笑笑:“你说的是,放心吧,我还要和凤姝成婚的,若是我修炼邪魔外道白凤会第一个亲手灭了我。”
想起白凤的性子,凌楚云觉得梁彦说的很有道理,便将此事抛掷脑后不再过问。
两人回到百里府后,才发现除了凤姝,其他人都不在。
白羽据青云宗的弟子所说,是去商议如何开启大墓去了,大墓好似出了什么问题;而百里无双一整天都不见人连同凌沐青也不知
道去了哪里;至于平雪松和百里善则是一起出去玩儿了。
百里无双的侍卫说道:“两位小公子身后都有护卫跟随,凌姑娘无需担心。”
百里无双的侍卫凌楚云还是信得过的,眼下第一要事是将自己身上的毒解了。
梁辉用的剂量不轻,凌楚云从骨子里传来到痒意和刺痛,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痛痒难耐在地上打滚了。
凤姝进来时便看到凌楚云褪下衣服,左边肩膀遍布**,严重的地方隐隐有化脓破皮流血的趋势,而随着洁白的衣服完全脱落,身子上的**看上去越发刺目惊心。
“我的天,你这中的什么毒?”凤姝惊呼,忙接过凌楚云手上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又洗了帕子替她擦拭额头布满的汗珠,“你需要什么药我去帮你拿。”
百里府算是丹阳坊的总舵,药堂什么药都有,比市场上卖的还齐全。
凌楚云痛得龇牙咧嘴,从空间手链里掏出小白瓷瓶,交给凤姝道:“不用,这是我闲暇时自己炼制解毒丹时弄出来的药粉,麻烦你帮我先涂上,等缓和了毒性后我再炼制解药。”
“好。”
凤姝不懂炼丹之道,听她的话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撒上药粉。
不知道凌楚云捣鼓出来的是什么药粉,味道闻起来很是清凉,撒上皮肤溃疡的地方,没多久便愈合了,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
“我方才听梁彦说了,梁辉这个人着实过分,你与他无冤无仇他还
找你麻烦,梁家的水本就不清,梁彦因阮氏没将仇恨延及梁辉想放他一马,甚至向梁文华和梁叔叔求情,他反倒恨不得梁彦去死,世上哪有这样的兄弟!”
凌楚云看着凤姝气鼓鼓的脸打趣她:“你倒是向着他,梁辉这人心胸狭隘像极了梁锐,如今梁氏全掌控在梁鄂之的手上,没了他的地位他自然不甘心,而且修真界的开销不是一般大,他这些年炼丹已面临瓶颈,梁氏不给宗门上供,梁辉能分配到的资源便少,修为迟迟上不去,他师父不满下面的弟子也会有风言风语传出,这么一来他就更加不好过了。”
凤姝唏嘘:“凡人都向往修真,殊不知修真界也不是什么善心善意的地方。”
凌楚云想起前世今生,四殿九宗看上去维持着平定和谐,背地里出阴招巴不得其他宗门没落的不在少数,哪里是凡间所想的那般全是仙山楼阁,餐葩饮露,分明是踩着无数白骨淌着无数鲜血的藏污纳垢之地。
不再想那些懊糟的事,凌楚云撇开话题道:“话说你们这次来,原本是想去哪里找三重水种?白羽之前就派人来阴阳岛找过,但一无所获,你们是从哪里得知三重水种下落的?”
“好了。”凤姝涂抹完最后一处,将瓶子还给凌楚云,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没有确切的位置,甚至不敢肯定会不会有,是我母亲在古籍上找到孕育三重水种的条件,而后推断出或许会在阴阳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