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也说了,那老怪物虽一脚踏入半仙,可他修的鬼道之法,真身应该在哪个阴暗的旮沓里窝着,是绝对不敢在近临飞升之际现身的,就他鬼影分身的实力,也就比苍修远高了那么点,要是凌臻和苍修远联手,还指不准谁打谁呢。
这样一来凌楚云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一大半,不过为什么他修鬼道就不敢现身?
仙帝“嘿嘿嘿”笑得莫名猥琐,语气里带着那么一股子鄙夷:“冥界之人尚不敢随意出入凡界,连逮个游魂野鬼都要趁人气最弱阴气最重的夜间时分过来,他一个修的半吊子鬼道,真身又怎么敢出现在生气最旺的帝都?要是碰上阳气充沛,嗯……就墨邪小子那种的,保准他看到就跑。”
“啊?那么怕?”
“可不是么,就那么怕。”仙帝巴咂巴咂嘴,碎碎念道:“对付这种阴邪之气,我那仙帝钟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在墨邪手上,嘶,我就不明白了,仙帝钟怎么说也是半仙器,怎么就落到了一个小小的宗门长老手里?修真界的人都不争抢?”
要说不争抢,凌楚云是一百八十个不信,抢不过倒是真的,墨邪的修为,就算是在四殿也未必有人能越过他去,甚至,凌楚云怀疑他早已步入了仙人一列。
思绪飞远了,她赶紧收回,听苍修远他们讨论今晚计划。
然而……
“报!陛下,欧阳王爷带兵将整个皇城围住了,现下他正赶往大殿!”
“不好了,二爷,梅乾带着不少人赶去凌府了,家主请您速速回府。”
“陛下!梁鸿振也带着弟子前往凤族之地去了。”
接二连三的消息听得苍漓眼前一黑,气的哆嗦:“他们是想推翻整个帝都的势力?真是好大的胃口!吩咐下去,皇骑兵皆由刘阳州调动,拦住欧阳那个蠢货,生死不论!”
“是!”
他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凌楚云:“梅乾和梁鸿振突然发难,我猜想,他们已经料想到你要带帮手,晚上恐怕得你一人前去了。”
凌楚云无所谓地笑笑:“无妨。”他们倒是聪明,既能打得凌氏和凤族一个措手不及,又能调开苍修远等人。
他们以为只要凌臻和苍修远不联手,她就拿老怪物没办法了?凌楚云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的光芒令人发寒。
仙帝扬了扬眉,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子里,眯着眼望天,不怀好意的想,真该让老怪物看看小丫头当初宰那几个先天境的场景,让他了解了解什么叫血雨漫天。
“不行。”凌元白突然出声,“小七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凌山,你回去告诉家主,就说七小姐在宫里,我要保护七小姐,其余的不要多嘴,并且你去找三小姐,让她听家主的话,不可鲁莽。”
凌山得了吩咐便快速回凌府去了,迟个片刻就怕被欧阳的兵拦截。
凌元白是铁了心要跟凌楚云一同前去,凌楚云也只能答应,何况,凌元白修为虽然比不过梅乾等人,但怎么说也比一般人来的强,有个帮手也好。
欧阳带着人马已经到了朝阳殿外,正午门口乌压压一大片全是人
,少说也有几千人马,铠甲与武器的撞击,厮杀声不断传入内门。
“元白,趁欧阳还未发现,你与楚云先走。”话落,苍修远便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门外。
苍漓坐正身子,脸上再不见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理了理明黄色的绣袍,狭长的狐狸眼中满是天子的威严和沉稳,余光瞥见太子忧虑到坐立难安,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夙儿。”
太子闻声一顿:“父皇,儿臣在。”
“我当苍云国君王已有六十余载,论修为才能远远比不过开国圣帝君,但这六十年来,苍云依旧屹立在整个大陆之上无人敢犯,你可知其中原由?”
苍夙默然,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门外明媚的光线有些刺目,逼得和苍漓十分相似的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
他看着苍修远的背影在逆光中渐渐模糊。
有他在,总归是不会有事的。
烈日炎炎,欧阳牧的一身金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后面整齐划一的队伍显得气势如虹。
看得守在正午宫门口的刘阳州一阵龇牙咧嘴,那铠甲反光得都快把他的眼睛看瞎了!
这等全新的铠甲,和他们身上的一比,简直能闪瞎眼,刘阳州副手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待会老子一定要把欧阳这个吃里扒外的扒光了挂城门口。”
“嘿,他那身铠甲可是好东西,我没看错的话,怎么着也得是中级防御灵器。”
刘阳州舌尖抵上后槽牙,眼里露出凶狠的光:“哥几个别跟他们客气,都给我扒光了他们!”
一声
令下,皇城兵一改以往作风,跟土匪似的,纷纷“嗷嗷”着嗓子冲了上去。
对面欧阳的兵就慌了,他们本就没有上过战场,一看这群皇城兵跟几天没吃肉的饿狼似的,就差眼里发出幽幽绿光了。
霎时,短兵相接,灵力四蹿。
欧阳牧还想来一个开战前的下马威,就见刘阳州拔起长枪,用灵力唤醒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来了一个横扫千军。
在庞大的灵力冲击下,欧阳牧身后的士兵像木牌一样倒了一排。
“刘阳州!”三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刘阳州特别欠扁地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道:“别叫老子,老子没你这种龟儿子。”
欧阳牧差点被气得个倒仰,鼻翼里呼呼扇着气,手中的大刀挥地虎虎生威,空气被舞动的灵力带动,形成一段旋风,随着灵力越发浓郁,气旋隐隐有扩大之势。
周围的屋顶瓦片都被掀开卷走,就连碗口大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
“吃我一招,气吞山河!”
不好!
风型漩涡速度极快的朝刘阳州而去,士兵不管敌我纷纷被卷到半空。
欧阳牧这个疯子,竟然连自己的兵都不顾。
刘阳州将灵力输于脚下,长枪插入地底,以此来抵抗漩涡的拉扯,风卷中夹杂着狂暴的灵力,像一把把无形的刀,虽不致命,却疼痛无比。
只一瞬,刘阳州身上便多了数道伤口。
正当他怒不可遏要反击时,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他抬眼一看,眼中迸发出惊喜。
“王爷!”
来的正是苍修远,
他只一挥袖,便将恐怖的气旋挥散。
面对苍修远毫不费力的将他的术法挥散,欧阳牧感觉脚底有点凉,就连腿肚子都在发颤。
怂了巴叽道:“王、王爷……”
苍修远双眸中冷光下弦,嘴角却笑容灿烂:“呵,甭叫我,本王没你这个鳖孙!”
刚站起来的刘阳州身子一歪,憋得面颊通红。
呸!王爷你脸呢!
欧阳牧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白,他看到苍修远嘴角噙着冷笑杀意凛然的一幕,脸上的肉不由得抖了一抖。
他双目怒视着苍修远,眼里夹杂着不甘,以及嫉妒,竟然不惧苍修远的威压向前走了一步。
就当刘阳州以为欧阳牧要发作之时,就见他“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膝盖嗑在地上那声音叫一个清脆,刘阳州都觉得他挺疼。
苍修远所料不及,眉宇中透露出一丝复杂,这个欧阳牧居然怂到了这种地步。
咽了咽口水,欧阳牧忽然就开始嚎:“王爷,我错了,都是梅乾和梁鸿振逼我的,王爷,求你放过我吧。”
一大老爷们竟然当着众将士的面嚎啕大哭,且不说同为王爷,作为带兵的将领做出这等毫无尊严的事情,也着实够丢人了。
苍修远背后的双手握拳,胸中憋着一口气,恨不得立马捶死这个丢脸玩意儿!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欧阳牧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和怨毒。只见欧阳牧两指夹着一粒珠子,动作极快地丢向苍修远。
等苍修远反应过来,紫色的珠子已经在他头顶上方爆裂开来,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