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韵,要不要尝一口?”
谢锋可是知道这酒的厉害,可这丫头还不知道,能坑一个是一个。
“公子,可以么?”
看着一脸坏笑的谢锋,杨书韵却转头向李牧征询意见。
“呵呵,可以小尝一下,不可贪杯哦。”
谢锋笑着,用勺子舀了一点点酒递到杨书韵面前,杨书韵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随后,脸色涨得通红,辣的手舞足蹈地跳起来。
“公子,这酒太烈了!”
李牧也稍稍尝了一口,这比起华国的蒸馏酒,味道确实是差了点,不过在此时的大康,也绝对是极品了。
“蒋盛,去拿些酒坛子过来装酒。”
众人忙忙碌碌了大半天,终于是将所有的酒全部蒸馏了一遍,拢共装了五六坛蒸馏酒。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牧想着,时间正好,把酒拉到天下酒楼去试试。
“陈云,现在把酒送去酒楼,酒楼要收么?”
“公子,我和酒楼说好了,随时交易。”
“好,留下一坛,其余的,你和蒋盛马上把酒就送过去。”
“好的,公子。”
正当众人准备搬酒时,院子门口出现了开门的声音。
“公子,有人来了。”
蒋盛、陈云二人都发现了。
待众人出来,只见院子里早已站了五六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衣着还算华贵的老妪,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露出淡淡的阴森笑容。
老妪后面,还有好几个面色不善的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都听说了,牧哥儿最近都不做劲夫了,连马堂主都说,牧哥儿连姑娘都懒得去绑了。”
李牧打量着眼前这位潮州城里最大的毒瘤,黑婆。
马跛子便是与她合作,让劲夫们去城外绑无主的姑娘,再卖给黑婆,然后黑婆再卖到妓院为娼,或是卖到富贵老爷府上做小妾。
站在李牧四人后面的杨书韵,此时早已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黑婆说笑了。”
李牧微微带点笑容。
“我李牧几兄弟,没那个胆子,赚不起那绑姑娘的银子,只求每日有点芋羹糊糊填下肚子,能活下去便足以。”
“牧哥儿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黑婆停下摆弄头发的手,双手往后一背,踱步向着李牧走了两步。
“我很奇怪,都快过去十日了吧,别的劲夫早就换了两轮婢妻了,怎么,牧哥儿是不打算卖妻了,自己留着用。”
对于黑婆的做派,李牧也不生气,语气平静。
“我不打算卖妻,这姑娘还行,留着用。”
听闻,黑婆讥笑了几声。
“牧哥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出去问问、瞧瞧,哪个劲夫不卖妻,不卖妻,你哪来的银子,不卖妻,你还花银子养着,我觉得你是真傻。”
“更何况,你家这小婢妻,还欠着我二十两银子,你若是不卖,那这银子,是你还?还是她还?”
李牧怔了怔,转过头,只见杨书韵把头深深埋进了胸口,那本就单薄的身子,在这初春的冷风中,显得更加的萧瑟。
李牧不用想也清楚,这黑婆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至于借银子的事,看杨书韵的神情,应该是事实,至于是不是二十两,那还不是她黑婆说了算。
“别看了,想清楚了,卖与不卖都在你。”
黑婆冷笑。
“还有件好事,一并告诉你吧,你这小婢妻身材模样都尚可,听说还能写几个字,有位富家老爷,正想娶一房小妾,要是黑婆我再帮忙说说,或许你能多赚点银子。”
杨书韵站在厨房门口,早已红了双眼,不知所措。
“公子,我、我— —。”
“什么都别说。”
李牧打住了杨书韵想说的话。
随即开口,“你走吧。”
杨书韵此时已瘫软到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抖着,一脸的绝望,她抬起头,看着前面那道身影,心里却生不出任何恨意。
慢慢起身,慢慢将手伸进怀里,把身上仅存的五文私房钱拿了出来,不断的数了一遍又一遍,想着自己以后都用不着了,还是留着公子吧。
晚风吹在杨书韵的身上,杨书韵只觉得很凉,从来没有这么凉,凉透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黑婆身后,几个劲夫放肆大笑,大笑声如同烧汤的绣花针一般,刺痛着众人的耳朵。
“牧哥儿果然是聪明人。”
黑婆还忍不住嘲讽一下李牧。
李牧转过身,正视着黑婆,露出笑容。
“我说,是让你走,听不懂么?”
李牧平静的话语,让所有人呼吸一窒。
“小婢妻的帐,我来还,陈云,取钱。”
杨书韵顿在原地,而后又蹲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自己环抱着自己,呜呜地哭泣起来。
陈云路过她时,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
“是不是感觉公子很好,却有点坏?”
听闻此话,本就哭泣的她,哭着哭着便笑了。
“牧哥儿真的是不一样了啊,二十两随便就能拿出来。”
黑婆似在疑惑,又似在生气。
“黑婆说的哪里话,这二十两,是我几兄弟前几天碰巧赚的,正好我还缺个小婢妻,难得遇见模样这么好看的,如此便不想卖妻了,还请黑婆见谅。”
黑婆深深地看了眼李牧。
“那就恭喜牧哥儿了,二十两买个美娇妻,还真是舍得,那就看你们能过到什么时候了。”
黑婆随即转身,大步向着破旧院子外走去。
随行的几个劲夫,刚刚被李牧摆了一道,心里很不解气,出门前,手中的棍子乱舞,本就难以支撑的院门,在几棍子下去,早已破成了几块。
“公子,要处理不?”
蒋盛试探问道。
“不用管,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李牧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潮州城中的黑恶势力对抗,因为他根本放不进眼里。
“公、公子,对不起。”
杨书韵缓缓走到李牧面前,声音因为哭久了,早已嘶哑。
“我说过,你是我们的人,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好了,擦干眼泪,去和谢锋做饭吧,饿死了。”
李牧的话,就像春天的太阳,暖暖的,暖进了杨书韵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