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慌失措的惊呼传来,黑寻立刻放下正在啃的骨头。
见到生人,黑寻猛地就要扑上去,好在脖子上有链条拴着。
它用尽全力地一撞,在就要咬到秦筝的好时候被锁链拉住,发出咆哮的狂吠。
大力拉扯地链条发出翁鸣,院门口的石桩都跟着微颤。
秦筝被这一嚎吓得连忙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好在身后赵嬷嬷连忙搀了一把。
“夫人,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秦筝推开她,想要上前,但是面前的黑寻虎视眈眈。
她看了一旁端着盆子的红袖,厉声命令道:“怎么办事的,还不把狗牵开。”
红袖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动。
秦筝在苏府中向来习惯了作威作福,看到自己的命令被无视了,她有些难看。
“苏溪月!”
“恩?”微带着慵懒的声音,苏溪月侧躺着,嘴里的瓜子响声清脆。
“你给我出来!”
“既然是夫人来找我,那夫人便进来吧。”
苏溪月微微起身,拍了拍手:“毕竟,我这狗虽然叫的凶,却不咬人。”
秦筝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黑寻猛地扑了上去,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你不是说不会咬人吗!
”
“是啊,”苏溪月走到院门口,淡淡笑道:“至于别的不是人的……我也没敢保证啊。”
说着她蹲下摸了摸黑寻的头,黑寻眯着眼睛咬了咬尾巴,很是惬意。
“你!”
这就是在变着法骂她不是人!
秦筝气得胸口起伏,涂了丹蔻的手指着苏溪月。
“你别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等我回了京告知你父亲,看他怎么惩治你。顶撞主母,赶出府都不为过!”
一番恐吓像是起了作用,苏溪月突然正色地看了黑寻一眼,对着红袖使了个眼神。
红袖将黑寻牵开到一边,秦筝松了一口气,颇为挑衅的看着苏溪月。
那眼神大概是,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直了直腰背,端着架子。
“苏溪月,你好大胆子,推瑶儿入水!谋杀亲姐,你该当何罪!”
苏溪月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抱歉。
“亲姐?我怎么记得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她垂着眼:“倒是母亲,该好好管教下您的宝贝女儿还有手下的人。”
手摸着黑寻的毛,声音带了几分讥诮。
“狗都知道听话,母亲手下的狗,却总是乱咬人呢。”
她声音轻柔,却像是极薄的刀刃。
目光过处,秦
筝身后站着的一众丫鬟纷纷埋下了头。
“今日我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秦筝扬起的手被拽住,红袖一眼不发的拉住她的手。
练武之人的力气又怎么是她一个久居深宅的的妇人能比拟,秦筝想要挣脱,脸都憋红了。
“贱婢,你就不怕我把你逐出府!”
红袖完全将她的话屏蔽掉,后面的人不敢上前,秦筝只能自己挣脱。
“黑寻。”
听到苏溪月声音,黑寻就这么坐在了秦筝的面前,张着的嘴露着獠牙。
红袖松手,秦筝刚刚想动,黑寻猛地就站起来了做起了进攻的姿势。
“啊!”
秦筝叫得花枝乱颤,连连后退。
“夫人还是不要动为好,不然难保它不会咬上去。”
闻言秦筝立马绷住不动,额上冷汗渐渐滴落。
苏溪月嗑着瓜子,淡淡笑道:“这就对了,这样说话就比较舒服了。”
“你到底想如何?”
“我如何?”
苏溪月转了个声,敛去最后一丝笑意。
“我从来就没想过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不希望以后您再有什么可笑的举动。”
“明明就是你嚣张跋扈在先!”
语气虽虚,但是秦筝依旧放着狠话。
“我只想安稳
度日。”苏溪月淡漠道。
前世的纷争她已经受够了,现如今只想过自由清闲的日子。
若不是秦筝来造作这一番,她在这别院的日子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还好,她们就要走了。
“您过两天就要走了,我还是希望在剩下的时日里我们能够和平共处,您觉得呢?”
秦筝面上一青一白,眼前有恶犬虎视眈眈,她现在哪儿敢说半个不字。
并没有等秦筝的回应,苏溪月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我有些饿了。”
昭和小声迎上来:“晚膳已经做好了,小姐现在要用吗?”
“都行。”苏溪月步子缓缓,扬了扬手:“晚上,给黑寻加餐。”
听懂话的黑寻摇了摇尾巴,表示开心。
院门口的红袖牵着黑寻走到一边,面无表情。
“夫人请回吧。”
见狗被牵开,秦筝终于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就瘫倒下去,赵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
见秦筝回去的模样,苏沐瑶就知道肯定是又被苏溪月给戏耍了。
她脸上裹着纱布,活像一个木乃伊,连喝茶水都费劲。
“那个贱人,就让他烂在这别院!”
秦筝理了理衣裳,坐下抬起茶就喝,结果差点被烫到。
“怎么沏茶的!”
茶杯被重重搁下,她没好气道。
苏沐瑶叹了口气:“母亲怕是不知道,我们竟然被柳姨娘在背后阴了。”
“怎么回事?”秦筝拿着手绢擦着脸,不太相信柳依依那个性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冷哼了一声,苏沐瑶将京城的来信递给秦筝:“这个柳姨娘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帮起苏溪月来了。”
秦筝展开,信中内容大致是京中已然收到了画像,上呈了之后没什么问题,老夫人召几人不日回京。
“去叫她过来!”
一个苏溪月她收拾不了,府中没权没势的姨娘还能在她面前上天不成?!
谁知,一刻钟后,赵嬷嬷一个人回来,欲言又止。
“不是让你去带人了吗?怎么回事?”
“……柳姨娘留了信说少爷有事,她带着三小姐先回京去了。”
赵嬷嬷低着头,知道现在秦筝必然大怒。
“跑得倒是快!”苏沐瑶手在胳膊上按压着,舒缓那种难耐的瘙痒,“她能跑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
秦筝手中的额信纸已经被抓变形,垂在腿上,浑然不觉疼痛。
在这江南别院她是没有办法,但是苏宅,帝京,可是她的地盘。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