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紧咬，风清晗警告地看了一眼冷牧寒，眼波潋滟，连警告的眼神，更像是欲拒还迎，反倒更挑起冷牧寒的坏笑。
幽深的眸子一暗，冷牧寒忽然蹲下身，手一个用力，将猝不及防的风清晗拉入桌底。
精准地封住她的唇。
“妈咪，老爸，你们在桌子底下干什么？”风洋洋好奇的声音从桌上传来。
风清晗小脸更是红了个彻底，羞愤和快感双重冲击，让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冷牧寒男性意味极重的身躯。
刻意被压抑住的呻吟声，为这狭小的空间徒徒增加暧昧。
未见回应，风洋洋悄悄地弯下小身子，一把掀开桌布，“妈咪！”
谁知……
“妈咪在捡东西。”风清晗勉强地笑了笑，手上拿着一只筷子。
风洋洋狐疑地看向冷牧寒。
冷牧寒挑了挑眉，直接拉起风清晗，“洋洋，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带你妈咪去结束游戏。”
说完，不顾风清晗反对，直接拉起人就跑。
他的大手，紧紧地裹住她的，奔跑在福利院的长廊中，引来不少来往孩子的瞩目。
“冷牧寒！”
风清晗微微低下头，“你想带我去哪里！”
冷牧寒却仿佛是轻车熟路一
般，来到一个褪漆房间门前，眼神示意她打开。
风清晗不明所以地推开门，扬起一阵灰尘味，这个房间显然很少人来。
“你！”
身后的冷牧寒忽然将她推了进去，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嘴角扬起神秘的笑。
“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着手搬开推挤如山的旧物，灰尘大片大片地扬起。
风清晗试图挥散空气中的灰尘，“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
说话当头，冷牧寒已经将杂物都搬开，蹲下身，跪伏在地上，一块一块搬动着砖头。
“你到底在找什么？”
风清晗和他一起蹲下，目光凝视着这些年代久远的砖头。
“找到了！”
冷牧寒回头朝她微笑，幽深的眸底，仿佛被拨开了云雾，她好似一下便能看见他的眼底。
只见冷牧寒扒开一块砖头，伸手往里面摸索出一个盒子——锈迹斑斑，颜色已经褪去，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直觉告诉她，这个盒子，应该是冷牧寒在福利院的旧物。
如此算来的话，这个盒子如今应该快20年了。
冷牧寒将盒子递过来。
“给我？”
风清晗有些惊讶，“这……不是你的吗？”
心微微泛酸，说不定，还是
关于冷牧寒和那个所谓的女孩，他们所拥有共同的，是她所不曾有的。
冷牧寒也曾经属于别人，这个念头，让她再看这个盒子，顿时处处不顺眼起来。
“打开看看。”冷牧寒仿佛没看见她的脸色一般。
“你自己的东西，给我干嘛。”
风清晗别扭地拒绝，语气是她自己都不曾的酸味。
冷牧寒笑了笑，眸光少有的澄澈，他在怀念！
又是这个笑，难道所有的男人都非得有一个生死不忘的初恋，每当想起来，就成了心头的白月光，将她衬托得如同粘在嘴上的饭粒一般。
风清晗心底酸极了，从进来冷牧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路不曾顾及她是他的妻子就算了，到现在，甚至当着她的面，思念另一个女人，还拿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旧物故意来气她。
这个女人，还捐献了眼睛给她，冷牧寒看着她的时候，究竟是在他的初恋，还是看着她？
这个问题，像是一个魔咒，在她的心底响起。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盒子，因为锈迹，她险些以为盒子和盖子已经锈成一体。
咔咔——
盖子被打开。
两枚玻璃弹珠，在盒子滚来滚去，阳光折射出表
面伤痕累累的划痕。
旁边放着一枚水钻都掉光的发夹，有点脏，颜色却淡了。
盒子里……还放着一枚糖果，彩色的糖纸，很好看。
“只有一枚糖果，那时候我们谁也不愿意吃，就把它存下来了。”冷牧寒也看见了，嘴角挂着淡而温暖的笑意。
几乎可以料想到，当年在福利院的生活，就像这颗糖，一袭美丽的糖纸还在，里面的糖早已经变质融化。
她捻起一颗弹珠，故作轻松地笑，“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玩弹珠。”
“我也是普通人，怎么不可以玩？”冷牧寒捻起另一颗弹珠，撞上她手里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风清晗一愣，将弹珠收进手里，“她很好，一直陪着你。”
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拳，将那颗弹珠捂得暖热。
“嗯，她很好。”他的目光仍然看着手里的那颗弹珠，忽而又抬头，“想不想听故事？”
听！当然要听！
风清晗冷淡地将玻璃珠放回盒子里，眼珠不自觉地乱转，“哦？你要是想讲，我就听着。”
冷牧寒忍不住一笑，明明很好奇，偏偏不肯认，和当年真是出奇的相似啊。
“其实园长说的是故事的后
半段，前面应该是，男孩因为性格孤僻，被所有的孩子孤立，所有人都欺负他，每一次他考了第一名，不仅要被抢走所有的奖品，还要被暴打一顿。
甚至更过分的，将他一个人整夜关在厕所，然后向老师举报他彻夜不归，偷偷出福利院出去玩。”冷牧寒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男孩，是冷牧寒的童年吗？
风清晗无法将眼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和那个备受欺负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好似一想到，心脏就被狠狠地揪住。
二十年前。
玉兰还是一棵年轻的树。
一群男孩将那个小男孩逼到树底下，为首的男孩粗暴地扯过小男孩的领子，用力地将他的脸摁在玉兰树上，不屑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身后的人默契扯走他的书包，哐当一声，里面的课本和文件全部掉在地上。
“狗崽子，我们的作业本呢！交出来！”老大用力地扯过他的头发，厉声逼问。
小男孩抬起脸，斯文俊秀的脸上鼻青脸肿，一只眼睛肿地和个馒头一样，着实狼狈得很，他的眼神，却像是一只草原上抢食的小狼崽，阴沉，锐利，孤狠，咬住了猎物，除非死，绝不会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