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边？！”
风清晗情不自禁地展开双手。
“嗯。”
身后，冷牧寒的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然后整个圈住，将她揽在怀里，“这艘游轮的名字还没取。”
他的怀抱，宽阔而又温暖。
“你说，我们这个姿势像不像杰克和柔丝，不如就叫泰坦尼克号。”
她转过头，唇擦过一个温热的东西，像是……他的脸。
这个念头立马让她红了脸，迅速撇开脸。
“不好。”
冷牧寒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好！”她追问。
“就是不好。”
“……”
泰坦尼克号是一个悲剧，他不说，她心底也明白，可听见冷牧寒不悦的语气，她心底升起一股捉弄的小心思，偏偏要他说出口。
“你不说，那就这个名字，这可是你问我的。”风清晗说。
瞧着她调皮的笑容，眉目间久来的沉郁似是散开了些，小脸的表情也跟着生动了起来。
他嘴角也跟着一勾，唇情不自禁地压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调皮鬼。”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瞬间便击穿了她的耳膜。
风清晗忍不住浑身一软，心底暗暗感叹，他的这声饱含禁欲和狂野，十足十的
宠溺，不知道又要收割多少少女的芳心。
他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
一阵一阵的海风吹来，吹打着海浪，透出呜咽之感，这是在为她悲伤吗？风清晗忍不住鼻子一酸。
“风大了，小心着凉。”
冷牧寒抱着她，欲往里走。
“冷牧寒”
她突然抓紧他的手，声音里透着不安而又眷恋，那种矛盾感，让她的声线听上去不那么真实。
“怎么了？”
他停下动作。
“陪我吹吹风，好不好。”
她看不见海平线沉沉落下的太阳，也看不见远处渐渐和天连成一线的深蓝的海面。
可身边的这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温度，有声音，有她的所有关于后半生的幻想。
冷牧寒紧紧地揽住了她，“清晗，等你眼睛好了，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若是我的眼睛好不了了呢？”
“不会的，我会找到供体，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夜拍打着海浪。
她靠在他温暖的肩膀，闭上眼，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他的胸膛。
再醒来的时候，仍然是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
味提醒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医院。
门被推开。
她心底一喜，“牧寒，你回来了。”
“风小姐，是我。”
季佳佳？！
她眯了眯眼，虽然看不见，小脸上却写满了警惕。
季佳佳笑了笑，今天她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一身法式深v长裙，正红色的口红，气场全开，一改往日的低调。
“看起来，风小姐住的还不赖，果然不愧是VIP豪华单间。”她走近，低低一笑，“要换作普通人，哪里住得起。”
“我住哪里，与你何干，没事的话，门在你后面。”
风清晗本能地厌恶眼前这个女人，不欲和她纠缠。
“作为冷氏女主人，住在这里，自然没问题。”季佳佳话锋一转，薄唇透着轻蔑，“可是，你配吗？风清晗，瞧瞧你那破落户的爸爸，瞧瞧你现在这模样，你怎么好意思拖着冷总不放？”
风清晗呼吸一滞，心底再愤怒，嘴角仍然挂着一丝轻蔑，“我配不配，自然有冷牧寒，请问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又为什么选了牧寒不在的时间？”
季佳佳说，“我来，只是不平，冷总愿意为了你牺牲，连冷氏被人拿走了，还要在这里陪着你。”
“你什么意思？”
风清晗眯了眯眼，手抓紧了洁白色的被单。
呵！
“你是装作不懂，还是不想懂，王殷母女觊觎冷氏不是一天两天，正愁找不到冷牧寒的错处，是不是让牧寒把眼睛都换给了你，你才会懂是不是！”
季佳佳步步逼近，说的话，像是刀子一样，锋利无情，淬着剧毒的冷芒。
“不可能！”她失声喊道。
他要把眼睛换给她，她怎么不知道？他答应过，不会再瞒着她的！
风清晗面对她的指责，想要反驳，喉咙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清晗，我若是你，就不会赖在这里。”季佳佳看见风清晗失态，眼底升起狠毒的快意，要将眼前的人赶走，必须在冷牧寒发现她动手脚之前。
“并且，你已经有了情人，为什么还要缠着牧寒不放。”季佳佳笑了笑，“关于那个号码的主人，我已经发给了冷牧寒，相信他看见，很快就会折返。”
风清晗心道，“他果然还是让人调查她了。”
手里的被子被攥地死紧，泄露了她此时纷乱复杂的心情，她是打算离开，可这一切和其他人无关。
“不论如何，你想要离开，对
不对。”
门外，急促而又稳健的脚步声，从走廊那边传来，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气场，这样的脚步声，鲜少人有，所以异常的好辨认。
季佳佳看了一眼门外，缓缓说道，而她的眼底，分明写满了急切的渴望，“若是你想要离开，那就说出来，亲口告诉牧寒，你不爱他。”
不爱吗？
风清晗盯着门口，失去了视觉之后，她的听觉变得敏锐多了，她知道冷牧寒再靠近，她甚至能够描绘出他脸上的神情。
“风清晗！”季佳佳急切地低喝一声，“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砰——砰砰——”
用力地发白的指尖，紧紧地抓着被子。
这个女人明显不安好心，可是一旦关于冷牧寒，她的智商仿佛也下降了，满心的念头，全都是冷牧寒要为了她，捐献自己的眼角膜。
她不能，不能承受一点失去他的可能。
“砰——”
“我不爱冷牧寒，一点也不爱！”
原来悲愤到极致，声音反而是异常平静。
她看不见门外人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脚步，比刚才更沉重，每一步，都携裹着踏破山河的万钧气势。
所有的安静，都是人造的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