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冷牧寒面对这突然来的质问，迅速反应过来，压下心底隐隐升起的不适，“昨天和客户谈生意去了，乖，先把粥喝了。”
“啪嗒——”
粥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推开，温热的粥撒了一地，碗掉落在地上，碎成两边。
“你撒谎！”
冷牧寒沉下眉眼，声音压低，透着三分威压，“有人和你嚼舌根了？”
“怎么，你做了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风清晗讥讽道，与她一贯的表情，格格不入。
“你别误会，我和赵心只是合作关系，她最近要代言冷氏旗下一处地产。”
冷牧寒耐着性子说，“粥撒了，我给你再装一碗。”
这回，冷牧寒心底一定会厌恶她了吧，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耍小性子，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再多的爱，又能维持到几时。
“我不想喝粥，也不想看见你，冷牧寒，你不用再管我了。”风清晗撇过头，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冷牧寒静默地端着粥，若是风清晗能看见，必定能发现他修长白皙的大手上，明显多出几道红痕，上回抓伤的痕迹还没好，新伤旧痕一起，透着淡淡的狰狞。
“乖，把粥喝
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含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我想吃城南的混沌，你能给我买吗？”风清晗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
城南的混沌铺，生意火爆，每次排队，都能等上几个小时，而且距离这里车程来回还需要整整两个小时车程，
她分明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没等他说话，她接着说。
“冷牧寒，你照顾我一天也许没事，若是一年呢，若是十年呢！若是……就这么一辈子！”
冷氏的总裁，怎么可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顾一个瞎子。
“你走吧。”放过我，也放过自己。
风清晗紧咬着唇，拼命克制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漏出声去，幸好有被子的遮挡，心底自嘲地想，还好有被子，要不然，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冷牧寒又是那么爱负责……
一片黑暗的世界，关门声，突兀而又清晰地响起。
空气微微的震颤着，经久，她仍然没能从那扇关门声醒过神来。
终于厌了她吗？这不正是她期望的吗？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里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样，难受地想哭。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咽湿了枕头。
在黑暗中，沉沉入睡。
冷氏，总裁办公室。
“我暂时离开冷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公司交由副总打理。”
黑色沉木办公桌前，一排人一字列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阵以待，无比严肃。
“冷总，您怎么能……”
季佳佳不可置信地惊呼，她不相信冷牧寒这样的工作狂竟然要为了那个瞎子，抛下公司去陪她。
“是啊，冷总，没了你，冷氏可就少了一根顶梁柱啊！”
“是啊是啊！”
……
高层们纷纷应和，面面相觑，心底盘算着，冷牧寒在打什么主意。
“有什么问题吗？”
冷牧寒眯了眯眼，一道精光从眼底迸射，像是捕食的猎豹，每次出手，便是直取猎物的咽喉，让人无可反抗。
季佳佳胆颤地低下头，率先开口，“冷总，我只是担心你不在，冷氏怎么办？”
话虽没错，可话里竟是指责冷牧寒不负责任，不顾冷氏，周围的高管无不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若论资历，她跟了冷牧寒这么多年，可以说挺过了冷氏众多的困难的关口，若是论工作能力，无可挑剔，只可惜，一旦有了别的心思，注定在冷氏待不长久。
谁都想成为那个例外，可真正成为例外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呵！
一声冷笑
凭空响起。
“冷氏若是没了我就不行了，那冷氏养着你么这群人，有什么用！”
冷牧寒环视一周，狠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眼前各怀心思的冷氏高层们。
一时间，众人面如土色。
“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散了会。
高层鱼贯而出，办公室很快只剩季佳佳和冷牧寒两人。
季佳佳上前追问，“冷总，王太那群人，对冷氏虎视眈眈，你若是现在离开，岂不是给了她们机会！”
挑了挑眉，冷牧寒慵懒地坐在真皮靠椅上，“那又如何？”
“冷氏可是您的心血！”
“我的心血，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吗？”
他噙着一抹笑意，可是眼底的寒冷，却像是一盆冷水，直接从她的头顶浇下，那股凉意，从头顶，到脚底，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冻僵了。
“不敢。”
哆嗦着说完，季佳佳飞速地离开了办公室。
掀了掀眼皮，墙上的挂钟时间已将近中午。
驱车回到冷家，管家琴妈笑着迎上来，“少爷，您早上亲自做的粥，夫人还喜欢吗？”
那碗粥，被泼洒一地的场景，在脑海回房，他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以前夫人最爱喝的可就是那碗粥了
，又是您亲手做的，哪里还有不喝的道理。”琴妈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层层叠叠舒展开来，像是一朵迎风开放的菊花。
亲自做粥又如何，到底她还是不喜欢。
琴妈继续笑着问，“少爷，您今天还要做吗？”
“不必了。”
冷牧寒收回目光，掩去眼中的多余的情绪，她不爱喝，他做多少次，她仍然不爱喝。
“诶，少爷，您这不刚回来，怎么就要走了！”
车如同离弦的箭，急急离去。
医院。
风清晗的病房前。
冷牧寒提着买好的混沌，薄唇勾着笑，推开房门。
“清晗，我买了你想吃的混沌。”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掩去了眉间的一丝愁绪。
出乎意外的，病床上空空如也，冷牧寒放下混沌，四处巡视一番，终于在天台看见了风清晗，手里还拿着手机，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在和谁打电话？
风清晗听见动静，急忙挂了电话，转身摸索着。
“你来了？”
风清晗说，声音还是她的声音，可就是少了些许的顿挫，听上去，像是一句毫无感情的话，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你在和谁打电话？”
冷牧寒皱了皱眉，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