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寻草药治病。”
“就是你上衣袋子里的草药吗?”
“是的,现在应该在你穿的衣服里夹着。”
“额,不好意思我以为只是寻常的小草,嫌碍事,便扔下这骸骨了...”
苦蛮回头,只见女子一脸歉意,眨巴着大眼睛。
“大不了出去了再赔你一株…”反正也就是普通的草药。
“那是阿婆的救命药,是药引。”苦蛮转过头去,狠狠的一掌击到骨架上。
倒也是把女子吓了一跳,她委屈的低下头,浑身害怕似的颤抖着,脚步慢慢挪着往后退。
罢了,到时侯再寻一株好了,苦蛮刚想这么说,转眼的功夫女子就不见了。
“喂!”这个地方太蹊跷,直觉告诉苦蛮,他不能单独丢下这个女人。
可是那娇小的身影一溜烟便没了影子,四周安静的可怕,只剩苦蛮焦急的呼喊声回荡在四周。
“大不了在寻一株那小锦华蔷罢了,你在这里耍什么脾气!”
“本来便是你做错了,现在倒还是我要寻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回应他的只剩四周的水声滴答,一滴水砸到了他的头上。
苦蛮向上看去,只见女子在他头顶死死的抱着一根骨头,看到苦蛮看见她之后甚至闭上了眼睛。
“下来。”苦蛮只觉得又生气又想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压住怒火,伸手准备接女子。
“我骗你了,草药是我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然后就干瘪成粉,再也摸不到了,大不了等我出去再赔你便是,求你给我留条性命,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抱着骨架不肯撒手,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倒是一下子让苦蛮不知所措。
“你先下来。”
“别杀我!”
“杀了你也没用啊,快下来吧,刚刚是我唐突了,咱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切都好商量。”
女子见苦蛮眼神真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找好角度,一松手落到了他手臂上。
苦蛮稳稳接住女子,然后赶紧把女子放下,只见她闭着眼睛,在脚掌落地的一刹那捂住头,好像是怕苦蛮真的打她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苦蛮摸着她的头发,掌心的小东西还在怕的发抖,看的他一阵揪心,从小到大村里的女孩儿哭的都那么大声,而这个女子却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苦蛮轻声问道,生怕再惊道面前的小人。
“我叫平遥。”
苦蛮只见那流着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随后便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动了动身体,发现被藤蔓绑在了一棵树下。
刺眼的阳光让苦蛮一阵恍惚,已经早上了吗?
不远处的前方,平遥背对着他,披着一身兽皮,面前生着火,支着木桩,举着一块兽肉正在烤炙。
柴火是新砍的,带着些绿头,噼里啪啦的发出烧火的声音。
苦蛮面前的地上是一把新鲜的黄色小花,正在阳光下舒展着身体。
“醒了?”平遥没有回头,自顾自的烤着肉。
“这是怎么回事。”苦蛮发现挣脱不开绑在身上的藤曼,冲着平遥问道。
“吃了。”平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烤肉用小刀割下一片烤肉,裹上几片叶子,站起身走向了苦蛮。
只见面不改色的她将手掌割开,几滴血珠滑落到掌心的烤肉和草叶上。
“唔!”她掰开了苦蛮的嘴,然后一把塞进去。
苦蛮当然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皱着眉头慢慢的嚼咽了下去。
一股暖流瞬间从丹田涌向四肢,胸口上的伤疤在一瞬间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肌肤。
身体中一股莫名的能量冲击着各个穴位,随后聚拢到丹田。
直觉告诉苦蛮要好好调理这股气,于是他用心感受着,终于在这神奇力量在平静下来之后,苦蛮再次回过神,平遥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燃尽了的篝火和滋滋作响的烤肉,身上的伤全部治愈,此时的苦蛮感觉周身充斥着力量,稍稍一使劲,身上的藤蔓便碎成几段。
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苦蛮望着面前的黄色小花,赶紧捡起,抬头只见自己的破烂上衣正挂在树梢上,折了翅膀的大鸟一般扑腾着。
往常要走走歇歇的路现在走起来仿佛不用力气,苦蛮干脆不再畏畏缩缩,径直顺着太阳向山下跑去,惊起一堆飞鸟。
此次回去的路途顺畅的异常,连一头妖兽都没看到,平遥也不见了,苦蛮快速奔跑在树林之间,脑子里全是阿婆慈祥充满皱纹的脸庞。
“咱的小蛮命苦哟,摊上个这样的婆婆。”每次苦蛮背着她找村里的大夫时她都这么嘟囔着。
“收的粮食尽填补到我这个无底洞咯。”她总是自嘲似的这么自言自语。
“咱们小蛮啊,也要到了找好姑娘的年纪咯。”
阿婆!想起那温柔的老人,苦蛮便心中一疼,一定要等我回来啊,阿婆!
平遥坐在树上,看着远方落日映照着惊起的飞鸟,闭上了眼睛,一抹晶亮从眼角的泪痣旁划过。
“真嘲讽啊,没想到还能活着从您身边逃走。”
她看向了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紧紧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