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断舍
杜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有十几个人朝他冲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三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别看他们都是斯斯文文的白领精英,出手却是相当的狠辣。
第一个是一个直拳从中路攻击杜篆的胸部,第二个则是一记摆拳,从左边砸向杜篆的耳门,第三个是扫堂腿,从右侧横扫杜篆的下盘。
刘瑞吓得大声尖叫,而杜篆也是惊慌失措,甚至都忘了躲避。
其实他根本也躲避不了,这三个年轻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力量之猛、速度之快、心肠之毒,堪比专业打手。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直拳打在使扫堂腿的头上,而扫堂腿则将使摆拳的扫倒在了地上,使摆拳的在倒地的同时,却误伤了使直拳的脸。
三个年轻人刚才还气势如虹,现在却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甭提有多丢人了。
后面的人见状,以为活见鬼了,一个个吓得脸如土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而杜篆则是一头雾水,刚才他本来是等着挨揍的,可是突然之间,这三个年轻人原本迅若奔雷的攻击,却一下就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既无力度也无速度,轻飘飘软绵绵的,他随便用手拨弄了两下,这仨人就像是纸片人一样,相继倒在了地上。
“唉,这些城里的人,就像是瓷器,看着坚硬精美,实则一碰就碎。”
他摇了摇头,对着刘瑞说道。
刘瑞也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见杜篆毫发无伤,悬着的心也就放回了肚里:
“我们还是快走吧,这种事情就跟倒地的老人一样,不能扶,不能看,也不能报警,不然就麻烦上身了。”
“你说得对,,店里还有盒饭要送,走吧。”
两人说着就朝楼下走去。
那些嚷着要抓“色狼”的人,看见杜篆和刘瑞朝他们走过来了,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想要群起而攻之,可是谁也不敢先动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俩从容不迫地离开。
回到店里,刘瑞还要叶红雨跟她派单,可叶红雨却说,今天营业到此结束,她要请他们俩吃火锅。
刘瑞一听,却不乐意了:
“你不说一个下午可以跑五六趟吗?可是才跑一趟你就关门,这个损失是一顿火锅可以弥补的吗?”
“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下可以跑五六趟,但今天是杜篆第一天上班,我得尽地主之谊,为他接风洗尘,所以就提前关门了。”
叶红雨缓缓的说道。
“你以为请一顿火锅就很大方了吗?我告你,火锅我都吃得拉肚子了,还不如喝一碗稀粥呢!”
刘瑞立马抱怨了起来。
“你想喝稀粥也可以,我现在宣布,今晚的聚餐改为喝粥了,地点就在我们住的那个小区的对面。店老板是青龙山道观的居士,没有一丁点的荤腥,绝对的滋养肠胃。”
刘瑞一听,差点没晕了过去:
“聚餐就喝一碗稀饭,有你这样抠门的老板吗?”
叶红雨提上挎包,就要朝外面走去:
这可是你要喝粥的,怎么能说我抠门呢?”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请吃火锅一般都是那些小老板才能干的事,像你这样有品位的老板,应该请吃海鲜和野味才对。”
刘瑞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确实只有小老板才会请吃火锅,可我连一个小老板也不是。这个店面是青龙山松风道长开的,我只是帮他代管一下,所以请你喝一碗粥,还是看在了杜篆的面子上。”
叶红雨回头看着刘瑞,她突然有点烦她了。
杜篆担心刘瑞发飙,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这样怼她,于是连忙说:
“你不是要我跟你出去一趟吗?现在有空了,走吧。”
刘瑞尚未回答,叶红雨抢先说道:
“店铺虽然不营业了,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把粥喝了才能离开。”
刘瑞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
“那个吴鑫大夫虽然长得帅,也是一个好人,但和你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点,所以我不想去赴他和约会了,现在我只想喝粥。”
趁着杜篆不备,飞快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杜篆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
叶红雨淡淡一笑:
“你偷偷地亲他一下,只能说明你心里仰慕他,而我和他,可是睡在一间屋子里的。”
刘瑞顿时就绷不住了:
“你撒谎!杜篆可不是那样随便的人,我和他认识二十年,他就没有拉过别的女生的手!”
叶红雨故作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瑞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一把就拽住了杜篆的衣襟:
“她说的是真的吗?”
杜篆没法否认,只得点了点头。
“恶心!”
刘瑞一巴掌就朝杜篆脸上抽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杜篆被抽得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刚追出店门,一辆奔驰大g就朝迎面他撞了过来,他猝不及防,傻傻地站在了那里。
眼看就要撞上了,奔驰大g却突然来了一个漂移,车头擦着杜篆的衣服滑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臭鸡蛋也砸在了他的脸上。
开车的正是刘瑞,她猛一踩油门,“嗡”的一声,车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下飞了出去,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车流里。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是你的菜。”
叶红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拍杜篆的肩头。
杜篆猛然跳了起来,伸出双手就去掐她的脖子:
“要不是你口无遮拦,她会走吗?!”
叶红雨站着没动:
“喂,大哥,你别激动好不好,你抓错地方了。”
杜篆定睛一看,慌忙松开了手,叶红雨高他不少,他没掐着人家的脖子,却抓在了胸脯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你是要掐死我吧,来掐吧,我绝不反抗。”
叶红雨平静地看着他。
杜篆哪里还敢去掐呀,蹲在地上却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红雨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支,慢慢地抽了起来,等杜篆哭得差不多了,才说:
“今天晚上为你接风洗尘,小区对面有个私房菜,我先去订餐,你哭够了就赶紧过来。”
说完,她就一个人自顾自地走了。
其实,杜篆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悲伤,他从小就在苦难中长大,对悲伤已经麻木了。
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他觉得叶红雨说得没错,刘瑞确实不是他的菜,或许从今以后,他和刘瑞真的就成为路人了。
哭,只是一种不舍,但该放下的,还是得必须放下,这和悲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