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在我心中，与天何干！”
“那又如何？等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跟大多数难民乞丐一样，要么饿死街头，要么上山修摘仙宫，都难免一死。”
“小小，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他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等待的人，他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是谁？”
“你不必知道，他说过会来海临县找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他。”
“他究竟是你什么人？”江小宁严肃地问。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要我说更明白一些吗？”
江小宁淡然一笑，“不用了。在他没来之前，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答应过陈叔的。萧小，照顾好她，我走了。”
“喂，公子，你去哪里？”萧小追着江小宁喊。
“回家拿银子，回家见娘子。”
“你家娘子是谁？”
“河东红瓷王柳江潮……”
“噢，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据说是咱们海临县数一数二的小美人儿。”
“我江小宁的红颜知己不都是小美人儿吗？不信你看看自己，看看小小。”
萧小心花怒放，“公子真会说话，可您这次回家别忘了我的工钱喔。”
江小宁哼了一声，“一个小姑娘，眼里只有银子。”
“穷怕了，苦也受够了，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你放心，答应给你一个月五两一文钱也不会少。”江小宁说罢很洒脱地出了门。
此时，千秋雪起身了，并走到门口目送江小宁离去，一声感谢道：“黑玉百灵不愧是神药，这次多亏了他。”
陈小小回到屋里坐下，缓缓闭上眼，虽然不说一句话，但思绪万千。
江小宁还未回到河东柳府就撞上柳千千与丫鬟柳絮。
一见到江小宁，柳千千便气嘟嘟地捏住他耳朵，直跺脚，“江小宁！我处理好要事后准备去长乐侯府找你呢！你可长能耐了，到处给我沾花惹草，还想娶长乐郡主，现在你在咱们海临县名气可大了，娶郡主也快如愿以偿了吧！”
“哎呀……疼，娘子，我……那是假的，都是假的，长乐郡主为了拒绝那个大坏蛋马俊才让我助她一臂之力的，我们之间只是一次交易，因为我有求于她。娘子快松手，疼死我了。”
“你求她什么？为何不求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
“我求她的事儿你办不到。”
“什么事！”
“小侯爷抓了一个人。我要求郡主让小侯爷放了她。”
“一定又是个姑娘吧？”
“是的，而且人家刚失去最亲的人……”
“你……江小宁！那你就应该把她娶回家！我做小她做大，你，你咋就这么有女人缘！哼！”
“我还有男人缘，刚刚还用黑玉百灵救了一个男人。”
“我不想见到你了。柳絮，我们走。”柳千千说罢转身就走。
江小宁迅速一把将她搂入怀抱，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轻轻一亲，“娘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现在是，往后余生也是。”
柳千千羞红了脸，“放开我，好多人呢。”
“看什么看，她是我娘子！”将小宁朝围观的人喊道。
立马，那些暂且驻足的人都“切”一声，走了。
“娘子，现在没人了吧。”
“小姐，您的脸好红，跟红苹果似的。”柳絮捂着嘴笑道。
“哼！”柳千千哼了一声就推开江小宁。
“娘子……”
“柳絮，给他。”
“姑爷，拿着吧。”柳絮掏出一小袋银子塞给江小宁。
“娘子……”
“闭嘴！我还要去处理重要的事！今晚我等你回家。”柳千千说罢急匆匆走了。
江小宁怔在原地，手里捧着银子，轻声道：“感觉我每次想见你都被你误认为只是为了银子，其实，其实我是真的想你了……”
“可不是嘛！姑爷，自打您与小姐成亲以来，不是赌就是喝，还到处沾花惹草，每次没银子都会凶巴巴地欺负小姐，逼小姐给银子。哼！”柳絮说罢气呼呼地紧跟着柳千千离去。
“我，我我我……我是那样的人吗？”江小宁一阵莫名其妙，后来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灵魂穿越之前的那个江小宁。这么一想，觉得还真有些愧对柳千千这么一个始终包容，不离不弃的姑娘。
这次，他决定偷偷跟在柳千千与柳絮身后。
一家招牌为“柳家红瓷”的陶瓷店铺门口。
十辆马车成一字排列，上面全是堆砌的各种红瓷器，一层草垫一层瓷器。每辆马车旁站着两名工人。
柳千千正与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交谈。江小宁则躲在转角处偷听。
“李总管，我们按时交付的红瓷可是经过你们检验合格的呀，现在您说出了问题，我可不接受。”
“柳小姐，当时老夫也只是抽检，可没想到你们竟然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将有问题的红瓷包裹在里面，蒙混过关。要知道这是送去长安的贡瓷！”
“我们没有！我敢用柳家的声誉保证。”
“事实摆在眼前，柳小姐，虽然咱们合作多次，可这次老夫真的帮不了你了。”中年男人把柳千千带到其中一辆马车前，让她自己过目。
柳千千从中间抽取几件瓷器一看，发现瓷器上全是划痕，很明显是刀子划伤的。接着又在其它马车上抽取了几件，同样如此，原本清一色的外观出现了划伤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柳千千非常焦急，因为这批瓷器不但会让柳家损失惨重，而且还会摊上牢狱之灾，加上这是长安特定的一批瓷器，根本没有时间重新烧制。
“柳小姐，您看着办吧！如果不能如期交货，你们柳家的损失就惨重了，如果就这样拿去交货，只怕你们会惹上牢狱之灾。”
“李总管要不您回去向侯爷说说情，看看能否宽限一些时日，给我们一次机会？”
“不能再宽限了！实在不行，老夫只好去吴家青瓷了。”
“别！李总管，让我想想办法。再给三天时间，看在咱们合作长久的份儿上就给三天时间吧，我求您了。”柳千千低声下气，只差跪地恳求。
中年男人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就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如果没有处理好这批红瓷老夫只好用吴家的青瓷。”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柳絮，送送李总管。”柳千千无奈向柳絮使了一个眼神。
柳絮立刻追上中年男人掏出一些银子塞给他。
中年男人点点头，看上去有些满意。
柳千千简直要哭了，赶紧跑进“柳家红瓷”店铺，找掌柜与伙计们询问情况。
江小宁没有去打搅柳千千，他知道她此刻非常难受，非常焦急，于是决定要帮她解决困难。
他来到长乐侯府外，发现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他怔在原地，想：“这个长乐郡主究竟想干什么？我现在哪有心情……”
“郡马爷，侯府的贵客都到齐了，就等您呢。”两名家仆突然拽着江小宁进了府。
江小宁甩开他们，道：“让郡主出来见我。”
“郡马爷，这似乎不太合适吧，日子不同，您别让郡主为难。”
江小宁冷静思考片刻，觉得今日必须让长乐开心，这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于是道：“走吧，走吧。”
就这样，两名家仆拽着江小宁去换了一身儿干净的锦衣华服。虽然贵为柳家女婿但也没穿过一身像样点儿的衣服，也没穿过比较正式的衣服。这次却在侯府穿上了，倒觉得有些别扭。
还好，两名家仆说，看着挺顺眼的，也算是位俊朗公子。
侯府正堂，高朋满座，乐器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中间是舞女们曼妙的舞姿。
上座是蒙霍与侯爷夫人赵氏，自始至终都不见侯爷李奉，纵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都没见到。其余人自然都是海临县的官员、贾商等，还有李奉家族的人。他们都是来祝贺的，来讨喜酒喝的。
因为只是讲究一个仪式，所以并未隆重举行婚礼，前来祝贺的人也都是至亲挚友。江小宁还生怕柳江潮出现，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江小宁一出现，那些正在歌舞的女子们立刻自觉散开离去。
原本坐在侯爷夫人赵氏身边的长乐慢慢起身，款步姗姗走向江小宁。今日的她与众不同，毕竟是大喜之日，一生中就这一次，虽然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她一袭红裙，面如桃花，双眼含笑含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无时无刻都牵动着江小宁的神经。
她径直走近江小宁，挽住她的手。
“别紧张。”
“这……这么大的事儿能不紧张吗？”江小宁也乐意配合长乐，手挽手，慢慢向前走。
“成亲不是你们男人最期盼的吗？”
“可我们是假的啊。”
“假的你也不能暴露，就算演戏也得演一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长乐侯府的郡马爷。”
“听你这么一说，再看这场面，我怎么感觉这门假婚姻像极了爱情。”
“你想多了。本小姐只想利用你摆脱马俊，一年后他就彻底死心了，那个时候我就毫无顾虑地休了你。”
“休夫？”
“对，就是休夫。”
“既然如此，那我也现实一点儿吧。”
“此话怎讲？”
“我每陪你睡一晚，你给我一百两。不不不，这太贪了，给一两，不不不，这又太没价值了，就五十两吧。”
“你想得美！你休想碰我。”
“所以你得给银子！你给银子了，我就不碰你，否则……”
“否，否则怎样？”
“夫妻之间该怎样就怎样，哼哼！你知道的。”江小宁露出邪魅的笑。
“你，你敢！”
“不过你今天确实很美。”
“哼！”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母亲大人敬茶。”李苟史突然严肃道。
江小宁、长乐立刻变得很庄严，走到赵氏前面，按照大唐婚嫁的规矩行礼。
一些规矩完成了，那些参加喜宴的人又开始邀请江小宁举杯痛饮。
现场热闹非凡。
江小宁虽然不胜酒力，但仗着自己年轻也不畏惧。
来者不拒，有人敬酒他就干。
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他，可让长乐担心死了。
江小宁借着酒劲儿上头，一口气背诵了几十首宋朝那些名家的词作。
这一下又让喜宴的氛围越发高涨。
然而这些诗词深受欢迎，被宴席上那些官员商贾誉为大唐第一诗词，还有人当场记录了下来。
原本喜庆的婚宴，变成了赏诗词盛宴。
直到江小宁彻底醉倒在地，有人高呼他已经即兴作词上百首。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称他“大唐词人”，开山鼻祖。
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喜宴才渐渐散场……
当他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阵扑鼻的清香吸入体内，立刻就没那么头昏脑胀了。
他又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这种清神醒脑的香气。
“这一定是姑娘家的床……长乐……”想到此，他突然睁开眼。
果真发现长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并瞪着大眼睛。
旁边桌上亮着红烛。
“真香。”江小宁故意抓住被子闻了一下。
“酒醒了，就起来。”长乐一脸不服。
“你一直守着我？”
长乐没有搭话，反正就一眼盯着江小宁。
“娘子，这良辰吉时，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江小宁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借着酒劲儿将长乐拥入怀抱。
“放开我！请你遵守我们的约定。”
“人在闺中，身不由己。”江小宁硬是将长乐压倒在床上，并撕扯她衣裳。
就在他要强吻长乐之际。
突然，被长乐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下，他才彻底冷静下来，仿佛酒也醒了。
他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一句话不说，也不看长乐一眼，自己倒茶喝，一杯接一杯。
长乐赶紧整理好险些被江小宁撕开的衣裳，悄悄躲进衾被。
她竟然流出了眼泪。
刚刚那一幕，她着实吓着了。
突然，江小宁狠狠地，左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他暗自责骂自己，“怎么能干这种事，简直禽兽不如。酒醉心灵，我不该有这种思想！对了，千千……”
他摇晃着走到床前，替长乐盖好衾被。夜深了，有点儿丝丝凉意，他担心她着凉。
之后，他冲出了洞房，冲出了侯府。
长乐没有追江小宁，也没有挽留他，只是一个人躲在衾被里。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内心深处的一些感受与想法。
江小宁拼命跑，一个劲儿地跑。他要让自己彻底清醒，彻底反省，为刚刚犯下的过错忏悔。他无比自责，因为他差点儿忘了自己娘子可能还在苦苦等他归去。
因为她说过，今晚会等他回来。
因为他很久没有回到那个家了。
他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了那个家，柳家。
柳千千的房间，有烛光。
他静悄悄地进了院子，又轻手轻脚地推开柳千千的房门。
柳千千已经趴在窗前睡着了。
窗外的风，扑打着窗棂。
桌上，一壶酒，两个杯，杯中盛满了酒。
可惜柳千千没能等到江小宁回来，一起喝下。
此刻此刻，此情此景，江小宁眼角有泪珠滚落。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给趴在窗前的柳千千盖上。尽管小心翼翼，还是让柳千千醒了。
她轻轻揉了揉眼，见到是江小宁，很是开心。
“夫君。”
“千千，我，我……我回来晚了……”江小宁说话时有些哽咽。
“至少你回来了。”
“对不起。”
“咦，你哭了？”
“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堂堂男子汉！”江小宁转过身去端起桌上的两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满几杯，统统干了。
“夫君，你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你跟我说呀。”
江小宁没说话，只是突然一把就将柳千千拥入怀抱，紧紧地拥抱着，并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你……你又喝了多少酒？一身酒味儿。”柳千千轻轻推开江小宁。
“酒……喝多了，但心里明白，脑子清醒……”话音未落，险些栽倒在地。
结果还是酒劲儿发作，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哼！还不如别回来！”
柳千千不得不喊来柳絮帮忙，将江小宁抬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