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来到河东柳府。
门口的家丁问来者身份。
圆诚立刻把独孤白推上前,并在他耳畔低声道:“这柳家在海临县可谓是富甲一方,如果没点儿身份人是不被他接待的。”
独孤白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腰牌亮给门口的几名家丁,并道:“神策军长史白禹前来拜访柳员外,还望通传一声。”
“大人稍等。”一名家丁飞转身进了柳府。
片刻,家丁就出来很客气地将独孤白与圆诚引进门,带进客厅。
此时,柳江潮正襟危坐在大厅之上。两边是几名家丁与几名丫鬟。有钱的富贵人家派头不小。
当独孤白与圆诚踏进客厅时,柳江潮立刻站起身笑脸相迎,“白大人,大师,快快入座,柳某今日身体抱恙,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怪。来人,上茶!”
孤独白呵呵笑道:“柳员外客气客气,白某今日造访……”
“白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我柳某人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大人。”
“柳员外言重了,还是让这位大师来说吧。”孤独白压根儿不知道来柳府做什么,只好让圆诚来说。
圆诚首先自报家门,接着就切入正题。正题自然就是柳千千。
“柳员外,贫僧乃万浮寺方丈圆德大师的师弟圆诚。”
“原来是万浮寺的高僧,柳某向来尊敬你们这些高僧,万浮寺每年的香油钱柳某可没少出呐。”
“柳员外乃是大善人,贫僧代表万浮寺所有僧人再次向您表示敬意。”
“大师这次与白大人一同前来所为何事?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
“怎不见千千小姐?”
“呵呵,大师一定是为了老夫那个不争气的赘婿江小宁而来吧?他是不是又在万浮寺给你们惹麻烦了?”
“柳员外还是把千千小姐叫来吧,贫僧想当面对她说。”
“来人,去闺房把小姐唤来,就说万浮寺的圆诚大师来了。”
“是,老爷。”一丫鬟行礼后便出了门。
一会儿,柳千千在贴身丫鬟柳絮的陪同下来到客厅。她一眼就认出了圆诚。
“大师,怎么是您?”
“千,千千小姐,还记得贫僧……”圆诚如痴一般盯着柳千千。
柳千千都羞红了脸,颇有些腼腆,“大,大师,咱们在县衙大牢分别不久,怎么就不认记得呢。对了,您这次来府上所为何事,是不是夫君他又闯祸了?”
“小姐,这次江施主还真是闯祸了。”
“大师,夫君他怎么了,您倒是快说啊。”柳千千焦急。
“他,他娶了白鹤山白云寨大当家萧灵儿为妻。”
“什么!江小宁你个王八蛋!本小姐哪里不好了,你竟然在外面朝三暮四,还未经过我允许就跟她们拜堂成亲,你,你个不要脸的人……”柳千千气得直跺脚。
“小姐,现在萧灵儿被关押在县衙大牢,很快就会押去长安,这次她是凶多吉少,但是江施主肯定会不顾一切去救她,所以你得想办法阻止他去救人,否则死路一条。”
“他既然背叛本小姐,那就让他自身自灭吧!我,我真是看错人了……”柳千千嘴上说的坚决,但还是留着眼泪跑出了门。
柳江潮立刻朝柳絮道:“这几日你要好好跟紧小姐,千万不要让她出门,免得她又去县衙找秦大人救那个混小子!”
“是,老爷。”柳絮说罢赶紧出了门。
圆诚立刻朝柳江潮表示歉意,“柳员外,贫僧是不是不该把此事说出来?不过,贫僧也是替柳员外考虑,替江施主考虑,更是替万浮寺考虑,一旦出事,不得安宁不说,都将受到牵连。尤其是柳小姐,贫僧真不想看到她伤心。”
柳江潮气愤道:“就算出了大事也是她的命!这丫头,老夫早就跟她说过这小子是花花肠子,花架子,没有担当,不可靠,不然他们江家不至于一败涂地。若不是与他父亲定下的娃娃亲,老夫死也不会让千千嫁给他!”
“原来柳员外与江家乃是世交。”
“说来话长,他们江家有恩于我柳家,虽然已经败落,家破人亡,但我柳江南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圆诚单手立掌道:“阿弥陀佛,柳员外乃大善人,贫僧希望您能善待自己的女儿,尤其是当务之急。”
“大师何意?”
“柳员外,现如今江施主已经另娶她人,您难道不为千千小姐考虑?不为你们柳家的名声考虑?”
“大师,您好像特别关心我家千千。”
“阿弥陀佛,您柳老爷可是我万浮寺的大恩人,对柳家任何一个人的关心都是应该的。”
“也是啊,该死的江小宁!如果此事传扬出去,我柳江潮还怎么在海临城抛头露面,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此事得及早处理!”
“柳员外想怎么处理此事?”
“既然江小宁不忠那老夫只好跟他断绝一切关系,让千千拟一份休书,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另外给他一笔银子算是还他父亲的恩情!来人,从今日起不准小姐出门!不能让他去见江小鱼!”
“是!老爷!”四个家丁立刻夺门而出。
柳江潮接着又问圆诚:“大师,想必那江小鱼已经不在万浮寺了吧!”
“江施主的妻子萧灵儿被关押在海临县衙大牢,这会儿估计他在设法救人。”
“简直是自寻死路,老夫也无能为力。”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她跑了,门口的家丁们拦都拦不住。”一个家丁匆匆来报。
柳江潮听了这话,气得直跺脚,“这该死的丫头就是让老夫不省心啊,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能怎么办,唉。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去县衙找秦大人,让他替老夫照顾一下千千。”
“是,老爷。”一家丁领命而去。
“柳员外,那贫僧与白大人也也告辞了。”
“二位慢走,恕老夫不远送。”
就这样,圆诚与孤独白离开了柳府。
圆诚离开海临城之前说要拜访县令秦正,让他对萧灵儿多些照顾。于是独孤白又陪同圆诚来到县衙。
在县衙,他二人再次遇见柳千千。只见她嚷嚷着找秦正要萧灵儿,还逼问江小宁的去向。
然而秦正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与帮助。这让柳千千耍起了无赖,扬言没见到萧灵儿与自家夫君就赖在县衙白吃白喝不走了。
圆诚面对柳千千这么古灵精怪的性子反倒来了兴致,于是道:“千千姑娘,贫僧建议你去万浮寺等江施主。”
“不可,爹爹禁止我去万浮寺,如果被他知晓我会被关起来的。”
“有贫僧在你大可放心,任何人都不会为难你。只要贫僧回到万浮寺,江施主定然会在一天之内返回。”
“真的吗?”
“出家人的话可信。”
“可是……可是我一女流之辈在万浮寺似有不妥……”
“贫僧有一竹篱小院可让给千千姑娘居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
“柳小姐,能得圆诚大师青睐,你可是第一个。”独孤白道。
柳千千怎么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但为了能与江小宁日夜相伴,唯有欣然接受,“那本小姐就依大师的。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该死的夫君!”
圆诚呵呵道:“千千姑娘,看看你,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柳千千道:“本小姐一肚子的气!都是拜夫君所赐,成婚当晚,他连本小姐的红盖头都没掀直接跑出柳府,去风满楼喝了整宿花酒……气死我了!”说罢气的直跺脚。
独孤白怔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就这么把你扔在了洞房?这么美的小娘子他竟然还不动心,肯定有病。”
“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他根本就不想碰我。但这次我去大牢探望他的时候似乎改变了许多……”
圆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阿弥陀佛,没想到千千姑娘与江施主还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柳千千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大师,如果五日后,我夫君还未回到万浮寺,那本小姐可是要回家的。”
“这个当然!毕竟万浮寺乃佛门之地,不适合女流之辈。”
“大师,那您与千千姑娘结伴而行,一路走好。我想再为您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独孤白从圆诚脸上看到了贪念,于是内心深处也萌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在圆诚与柳千千离开县衙之际,独孤白偷偷向圆诚打听了江小宁的下落。
“大师,江小宁现在何处?”
“应该在忘忧酒馆儿。贫僧曾经告诉过他,要救萧灵儿必须去忘忧酒馆儿等一个人。”
独孤白邪魅一笑,道:“大师,您就放心在万浮寺陪伴佳人吧,剩下的交给在下。”
“独孤白!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大师想做的事!”
“圆诚大师,还赶路吗?”柳千千突然回首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圆诚快步向柳千千追去,临走前还不忘警告独孤白:“独孤白你好自为之!”
独孤白目送圆诚与柳千千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