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她安排好地方,至于其他,就让她自生自灭去。至于你,你可以选择留下,继续当你的安太太,你就当你换了个女儿,否则,你将失去你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
叶母此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整个人就如失去灵魂的傀儡般,黯淡无光。她无法将心中的秘密说出口,她的苦又谁能懂,隐瞒了二十多年,终究藏不下去了么?
不,不能说,说出来,就真的完了。
为了保全,她毫无选择。
“我留下。你送她走吧。”这短短的几个字,似是耗尽了安母全部的力气,跌坐在软塌之上,浑身颤抖。
老天爷啊,你把所有的苦难都给我吧,保佑我的女儿从此平平安安。安母内心不停地祷告着,痛苦又绝望。
安榕震见自己的妻子妥协,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自己的面子何其重要,如果爆出来自己替别的男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那岂不是成了B市第一大笑话,否则自己也不会隐忍了这么多年。
好在霍家现在也就是一个空壳而已,自己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终于将它全部掏空了。
安小雅这个小野种,都怪她自己不争气,现在得
罪了莫家,名声彻底臭掉,B市还敢有谁会娶她。不送她走,自己怎么去跟莫家交代。
只是毕竟自己结发这么多年的妻子,多少有些不忍。
“好了,你也别难过了。难道只有那个男人的女儿是你女儿,我安榕震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不成。况且她们年纪相仿,等我把她接回来,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
门外的安小雅此时惊得捂住了嘴巴,原本干涸的眼眶早已蓄满了眼泪。
她全身僵硬,浑身的血液如凝固般,脸上血色尽失。浑浑噩噩,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好门,安小雅一下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孩子。”
“这是假的!对!假的!一定是他们为了想送走我才编出的谎话,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魔怔一般的喃喃自语道,不停的摇晃自己的脑袋。
原本就昏沉的脑袋此时更加难受。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安小雅趴倒在地板上。
眼泪,顺着耳鬓流淌,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沉重的,就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刺进了安小雅的心脏。
“谁能告诉我,
到底该怎么办?”安小雅再次绝望地闭上了眼。
夜幕更深,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一轮明月孤独的挂在天边,晕得这夜色更加深沉。偶有一两颗星星闪了闪,但是终究被云遮住。
——
爸爸,爸爸,你看,这是我今天在幼儿园做的小饼干,我可是所有的小朋友里面做的最棒的一个,老师还给我奖励了一朵小红花呢。
年仅三岁的安小雅,像如同一个娇嫩的洋娃娃,奶声奶气的向自己的父亲邀功。
年轻的安榕震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泡泡裙的小人儿,心里却始终没有办法有父爱的冲动。她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青青,我累了,你去找妈妈好吗?”按捺着性子,他还是出口回应了这个一直叫自己爸爸的人。
小小的安小雅瘪了瘪嘴,一脸不甘心的回道:“哦。”
为什么每一次我跟爸爸说话,他都让我去找妈妈。
小小的安小雅哪里能懂大人的复杂心思,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爸爸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
安小雅也问过妈妈,爸爸为什么不理自己。妈妈只是温柔的亲亲自己,告诉自己爸爸很忙,让自己不要去打扰他。
渐渐
的,安小雅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安小雅在家里很少看到他,连自己的生日,他都只是让自己的秘书送来礼物。
在她的心上,始终空着一块,属于父亲的那一块。
等到成年以后,身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有交往下去的感觉,直到认识了齐瀛洲。
无疑,他是吸引她的。
他幽默又风趣,体贴又温柔,绅士又充满了男人的魅力,自己的心毫无抵抗力的沦陷。
直到后来两个人交往,好像自己的父亲才对自己又重新热情起来。
像是终于是良心发现,自己还有这个女儿需要疼爱。
安小雅心底一直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被渐渐填满。
他还是爱自己的,安小雅后来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
天渐亮,直到阳关透过玻璃落地窗照进房间,带着些许的温暖。趴在地板上睡着了的人幽幽转醒,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原来是梦。梦里,全都是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吗?
安小雅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昨日的一切,再次清晰的出现在自己依旧混沌的大脑。
“咚咚咚”一
阵敲门声响起。
“小雅,你醒了吗?”叶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身体,安小雅连忙从地板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皱褶的衣服。
终于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般的打开了门。
叶母略显憔悴的脸出现在眼前,依稀可见几根红血丝隐藏在双眼皮的褶皱之下。安小雅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此时这个对自己这个依旧满是爱意的人,跟昨晚那个最终选抛弃自己认别人做女儿的人划上等号。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妈,有什么事吗?”不动神色的问道。
“小雅,你好点没?”叶母关切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试探。
“我没事了。昨晚回来以后,好好地睡了一觉,现在整个人都好了很多,你就不用担心了。”原来我安小雅也开始说谎不打草稿了。
“你昨晚睡着了吗,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安母担心昨晚跟安榕震的话被她给听见了。
也怪自己疏忽大意,两个人争吵的时候竟然忘了关门,而且声音还如此之大。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见。可能是因为打过吊瓶的缘故,整个人都很困,睡得很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