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说过,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提出和得了风寒的症状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到了后期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老人家你先别哭,我问你,你儿子之前是的症状是不是和得了风寒一样。”
那老人点头,依稀觉得楚清颜可以帮自己,又带着媳妇和两个孙子跪了下来,朝楚清颜不停的磕头。
“我知道你是方才楚粥的那个姑娘,求您救救我儿子吧,我,我全家都给您磕头了。”
说吧,老人便按着两个孙子的头一直往地上磕,楚清颜连忙避开,“受不起你们这么大的力,你儿子的情况不好说,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坐到这边来,我一会儿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多谢姑娘,姑娘简直是活菩萨啊!”
那女人搀扶着老人,牵着两个孩子,坐到一旁楚清颜却泛起了难,一旁的管家开口道:“郡主金尊玉贵的,怎么能管这件事情呢,他们是从阳城来的灾民,这万一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这一碰给染上了,奴才回去怎么向王妃娘娘交代!”
楚清颜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自己去河边洗了手回来。“管家,劳烦您跑一趟太子府,把太子请过来,叫他多带几个大夫,还有一些消毒杀菌的药材过来。”
管家拗不过楚清颜,只得去了。
秦玉楼倒是来的及时,楚清颜将周围的灾民疏散开来,留出一块空地,若那人真是染上了瘟疫,其他正常人还是离得远些好。
“你一叫人来找我,我就知道这里铁定是出事了,怎么了。”秦玉楼显然是着急出门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你说让我带上大夫和药材,我都已经带来了。”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那个男人,他病发的样子和你说的瘟疫很像。”楚清颜指了指
树下。
秦玉楼一听到“瘟疫”两个字脑中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赶紧叫了大夫上前去看。
那大夫颤颤巍巍地带上了手套,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才过去查看,然后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殿下确实是瘟疫,和咱们在阳城看见的一模一样啊。”
那大夫这么一叫,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便炸开了锅一般。
“瘟疫!你们听到了吗?他是得了瘟疫呀!”
“赶紧,赶紧把他抬出去烧死啊,这万一我们都给染上了,那都别活了!”
“对对,赶紧赶紧把他给烧了!”
……
那男人的家人一听说是得了瘟疫,顿时便感觉犹如天塌了一般,又听其他人说要赶紧把人烧了,立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能烧啊,他还活着呀,我的儿子!”
“爹——”
“当家的!”
“不能烧,他要是不烧,万一咱们这些人都得病怎么办?”
“就是啊,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
“你家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各种争论的声音响起来,吵的楚清颜头疼。
秦玉楼正要出声安抚,却听楚清颜一跺脚,“都给我闭嘴,不许吵了!”
“闭嘴!”
楚清颜这么一怒,倒还真有好些声音慢慢消停下来了。
“我知道瘟疫这东西来势汹汹的,你们都怕,可是办法都是人想的,你们在这里吵着闹着要把这个病人拖出去烧了,也不能保证你们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已经染上了。”
“难民越来越多,都聚集在这里等着领粥填饱肚子活命,这里离京城这么近,按照你们这样说的话,我们为了保住京城那些人的安全,要把你们全烧死不成?”
楚清颜这么一通脾气下来倒还真没有人吵了,身边的,秦玉楼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楚清颜
瞪了一眼。
“姑娘,活菩萨,我们都不想死,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说把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跪下来向楚清颜的方向磕头,楚清颜心里“艾玛”一声,这么多人给她行这么大的礼,她得折多少年的寿啊?
秦玉楼不解围,反而笑道:“现在人人都把你当活菩萨救世主,看来你真该拿出些本事来了。”
楚清颜“哼”了一声,接着又道:“行了,既然今天来都来了,就是来帮你们的,你们现在有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的,譬如说风寒发热,就赶紧排好队到大夫那里去看诊。”
事关性命,众人一拥而上,楚清颜干脆取了一口小锅子过来,使劲儿敲锅底,“听着!都不许挤给我排好队,否则我立刻叫这些大夫回去,今天就别看了。”
“老人小孩女人优先,不许挤。——说你呢”
楚清颜敲着锅底,“都排队去,排队去,不许挤。”
秦玉楼看着她这模样,有些想笑,可是一接触到对方的视线,便又立刻把笑意收了。
“没事,你忙,你忙。我去那边看看。”
秦玉楼装作一副正经的模样,走进人群中,站在大夫身边,记录发病者的情况。
这么一天的排查下来,把一些有可能已经染病的难民隔离开来,其余的另外安置下来,忙完这些已经快天黑了。
楚清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得先把药方子写出来,正好这里有发病的人,可以试药。
按照剧情中女主的那张药方子,确实是可以治病救人,不过药效有点猛,很多体质弱的人承受不住,但是秦玉楼手下这么多能人,想来改个药方也不难。
楚清颜心里头琢磨着事儿,秦玉楼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治病的。”楚清颜咬着嘴唇,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不是大夫,这些事情即使想不出来也没什么。”秦玉楼顿了顿,又道:“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有很重要的事情。”
秦玉楼掀了马车帘子,扭头对寒竹道:“你先回去,告诉一声你家王妃,就说郡主和孤在一处,不必担心。”
寒竹下意识的点头,马上又觉得不对劲儿。“不是,我家郡主可是要回去的,殿下要做什么!”
说罢便挡在楚清颜面前,连同小小的糖包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玉楼。
秦玉楼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莫非还怕孤拐卖了你家郡主?”
楚清颜抿了抿唇,“太子殿下和我还有事情要说,你就先带着糖包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和母妃说一下,请她放心就是。”
寒竹不放心,还要再说什么,楚清颜却已经上了秦玉楼的马车。
糖包绷着一张圆圆的脸,“寒竹姐姐。”
“太子殿下会不会欺负郡主?”
寒竹挠了挠鼻子,这个谁知道呢,不过她家郡主也不是个能吃亏的啊。
楚清颜本以为秦玉楼真有什么大事要和她说,不曾想却带着她去了流苏阁,亲自给她挑了衣裙,叫她换上。
张掌柜一脸诧异的看着楚清颜,不过楚清颜一直没表现出认识张掌柜,索性张掌柜也就当做不认识楚清颜了。
“你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说?”
楚清颜捏着手里的衣服,“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你在难民中待了那么久,这身上的衣服不免沾着不干净的东西,怕你出事。”秦玉楼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先去换了衣服,我的事一会儿再说。”
楚清颜一想也是,便没拒绝,直接去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秦玉楼修长的手指
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对自己的眼光还算是满意。
“换下来的衣服,就麻烦掌柜叫人烧了。”
秦玉楼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放在桌子上。楚清颜本来想说这衣服她自己付钱,可是想到自己的钱袋子都是放在寒竹哪里的,今儿寒竹没来,她身上没钱。
秦玉楼似乎是看出什么来了,笑道:“就当做是我谢你的,走吧,我们去花萼楼。”
楚清颜跟着秦玉楼上了三楼的厢房,秦玉楼点了一桌子菜,楚清颜纳闷,到底是吃饭还是办事的?
秦玉楼似乎也看出楚清颜心中所想,“今天忙了一天,你肚子不饿我也饿了,咱们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儿不是?”
楚清颜脸上一热,咬着蛋饺,怎么听着这话有些怪怪的。
弥生敲门进来,见着秦玉楼旁边坐着楚清颜,神情一滞,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殿下,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三殿下和谢子墨就在城郊的十里坡。”
“十里坡?”秦玉楼嗤笑,“倒真是会找好地方,那不是个乱葬岗吗?”
“可不是,平常哪里就没人去,何况这些天死了那么多人,乱葬岗就更乱了,一般白天路过都是绕着道儿走的。”
楚清颜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秦玉庭好端端的去乱葬岗做什么?谢子墨也在?
秦玉楼见她一脸疑惑不解,伸手给她夹了一块胭脂鸭脯,“先吃,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
楚清颜刚送进嘴里的鸭脯就掉下来了,同弥生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玉楼。
楚清颜是觉得大晚上的去那地方瘆得慌,弥生却是惊讶方才秦玉楼给楚清颜夹菜,还要带她去十里坡。
“十里坡乱葬岗,我就不去了吧。”楚清颜抱着自己的手臂,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晚上,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