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的话,无疑是触及到了江家所有人的底线。
江老爷子祖孙三人,脸色瞬间就黑了。
尤其是江老爷子,气得抬起手来,指着江老夫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愚蠢的毒妇!”
“为了你那不孝孙,你要把这么好的孙女拿去给别人糟蹋,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我告诉你,这个家可轮不到你做主。你立马就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若再和这种蠢妇生活在一起,他怕是早晚要被气死。
“你凭什么赶我?”
面对江老太爷的指责,江老夫人不以为然。
“就算这死丫头做了女官,可她成日里头抛头露面的,哪户好人家还能瞧得上她?一点女子德行都没有,我这是为她以后考虑……”
到现在了,江老夫人依旧执迷不悟。
江老太爷气得不行,杨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就打在江老夫人的脸上!
“以后这孩子的婚事,由我来挑!你若是还敢插手插嘴,我就扒了你的皮!”
说着,江老太爷就怒吼一声:“来人啊,把老夫人带去后院,派人时时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院子!”
“是,老太爷。”
听过了江老太爷的话,一旁伺候的下人也不敢犹豫。
就赶忙走上前来,要带江老夫人离开。
倒是江老夫人没想到,江老太爷会如此决绝。她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软禁我不成?”
这么些年的夫妻情分,难道因为这种小事,他就一点都不顾了?
只是对于江老夫人的怀疑和质问,江老太爷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就再度抬了抬手,让伺候的人把他给拉出去。
见状,一旁的那些丫鬟婆子也不敢犹豫了。就赶忙上前来,壮着胆子要拉走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气得暴跳,一边被拉着走,就一边怒吼着道:“你们这样对我,你们早晚会后悔的!沈南宝这个小贱人,早晚会让你们吃到苦果的……”
这叫骂声,慢慢的就传远了,听不见了。
等人一走,江未臣这才心疼的摸了摸沈南宝的脸颊。低声道:“让你受苦了。”
“没事儿。”
沈南宝摇摇头,冲他笑了笑。
“只要能够不让未琳嫁去那样的人户,就算是挨打,我也心甘情愿了。”
一旁的江未琳听到这话,可真是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
她就拉着沈南宝的袖子,哭着道:“今天要不是大嫂,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大嫂,你真心的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记着。”
毕竟若不是大嫂,恐怕她现在还窝在漠南江府的那个小院子里头,任由江未蓉和江未申欺辱。便是爷爷,也不会因为毫无价值的她,去如此呵斥奶奶的。
她的所有底气的地位,都是大嫂带给她的。
此生能遇到这样的大嫂,真是最幸运不过的了!
“我们姐妹之间,不必见外。”
听了江未琳的话,沈南宝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接着江未臣就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把沈南宝给带回了院子。
等回了院子之后,沈南宝坐在正厢房的客堂中,就回头看江未臣。
“今日在朝堂之上,是否是确定了,可否让赛洛回单卑的事儿?”
“嗯。”
看沈南宝如此严肃,江未臣就点了点头。
“那单卑的大国师含庆,征求过他们含尊王的决定之后。就说把赛洛留在咱们历朝,任凭咱们处置。”
“三日之后,他便会带着他们的单卑使团,返回单卑。还说数月之后,会再次送来个合适的女子,让两国和亲。”
“他们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江未臣的话,让沈南宝很是怀疑。
“我总觉得,这其中怕有猫腻!”
“自从那含庆国师去大牢见过赛洛之后,他可一点没含糊。一直都在宫里头,研究他们单卑的邪术。他这都没有一试,看看能不能跟我们斗上一斗,怎么会直接认输?”
江未臣的想法,跟沈南宝所想如出一辙。
他也点了点头:“没错,为夫也觉得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陛下说,三日之后会举行送别宴。要满朝文物全数参加,为单卑使团送别。我猜想,那个含庆必定会在那一日有所行动!”
听到江未臣这样讲,沈南宝就点了点头。
“那我就等着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把戏来了。”
对于含庆的所作所为,以及接下来的计划。江未臣和沈南宝,都有所预料。
倒是被江未臣约束着,成日关在小院里头的江未申。并没有如他口中所说,埋头苦读,预备考个功名。
而是逼着看门的小厮,买来了酒肉。
躺在小院的摇椅上,喝着酒吃着牛肉,好不快哉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小院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未申还很是不悦的道:“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出去打壶好酒,结果你们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人喝的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今怠慢本公子,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本公子很快就要入朝为官,平步青云了。到那个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看江未神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骂人,好不嚣张的模样。
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江未琳,什么都没有多说。
伸手拿起那壶酒,毫不犹豫的就倒在了仰面朝天的江未申脸上:“既然这酒喝在嘴里不好喝,那如此的话,是不是要更风味一些?”
“啊……你干什么,干什么!”
脸上突然被浇了酒水,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江未申,突然就大叫了起来。
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小厮看到这一幕,是根本就不敢插手。只能低头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江未申,则惊慌的擦掉脸上的酒水。忍着眼睛的疼痛,死死的瞪着身穿官服,一脸阴沉的江未琳。
“江未琳你这个小贱人,你跑来发什么疯?若是浇坏了我,你赔得起吗?”
“我可是江家二房唯一的独苗,唯一的儿子!纵使平日里爹爹惯着你,可你若是叫我有个什么闪失,他岂能放过你?”
一个早晚都要嫁人的赔钱货,怎么能跟他这传承香火的儿子相提并论?
“呵呵,独苗?”
听到这个话,江未琳可都要笑死了。
“你才从漠南来,难道不知道咱们那继母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大夫都说看看像是个男孩儿,爹爹高兴得不得了吗?”
“用不了多久,你可就不是二房的独苗了。你只会是二房那个不争气的,被扫地出门的嫡长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