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的意思是，希望我同苏芜二女共侍一夫。无论是情义还是好处，都全了你们江家吗？”
淡淡的看着江老爷子，沈南宝很是平静的讲这话。
只是她越是平静，江老爷子倒越是心虚。
他就点点头：“爷爷知道，这样做是有些委屈你了。但是这天下男子，三妻四妾的也大有人在。”
“但爷爷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退让一步叫苏芜进门。以后你定是府上的当家夫人，我这做爷爷的，也不会再同意未臣今后纳妾！”
说起来，倒是给足了她颜面。
可内里一想，却是让她把自个儿的夫君分出去一半，生生让她吞下这诸多的委屈。
沈南宝闻言，突的就一笑。
“江爷爷，我敬您老是未臣的爷爷。也十分感激，这些日子以来江家对我的照拂，以及未臣对我的疼爱。”
“可若要我答应，进门就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我实难从命。毕竟我虽出身农家，但该有的骨气，也不会少的。”
他已经思虑很久，这才想出个尽量能够叫沈南宝少吃亏的办法。
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不肯答应。
江老爷子就皱起了眉，很是无奈，又有几分生气。
“孩子啊，你尚且年轻。不知道这夫妇之间，当如何才能相处长久。只要未臣心里头有你，这身边就多个平妻，又能如何？”
“况且了，那苏芜是刺史之女，身份尊贵，又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你与她平起平坐，说来也不委屈了你呀。”
看来今日，得把话给说通了，才能把事情讲清楚。
沈南宝就收起笑容，很是认真的看着江老爷子。
“江爷爷，何叫不委屈？”
“爷爷也是有孙女的人，倘若你的孙女打小有一门亲事。后来眼瞧着就要临近婚期，对方却因另家姑娘有权有势。就要求您的孙女许她入门，从正妻为平妻。您又当如何想？”
“说来，江爷爷是觉得我沈南宝出身比不上那苏大小姐。所以就算是委屈，也得我来受！我若是不愿意，那便是不知情识趣，不识好歹！”
沈南宝的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委屈万分。
庞如静听得眼泪涟涟，忙道：“儿啊，我们江家不是这个意思！”
“是实在碍于芳妃娘娘的意思，这才不得已跟你商量的。”
“是啊。”
江秉怀也跟着接话：“南宝啊，伯父伯母是喜欢你的。若没有这事儿，我们又岂会说出这样离谱的话？”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讲，沈南宝都很是坚定。
“我知道你们自有为难之处，也并不是故意想要食言的。只是这件事情，我答应不了！”
“若你们想要帮衬，我沈南宝自有那个信心。为江家崛起所做，不会比那苏芜带来的助力少。”
“但倘若你们真要选择她那一头，那么我沈南宝便退位让贤！全了你们两家的好事，如此对谁都好。”
沈南宝的话，惊得江秉怀和庞如静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尤其是庞如静，着急得不成。
“儿啊，可不敢讲这样的话！我就得罪了那苏家跟娘娘，也不能不要你这个好儿媳的！”
说着，庞如静就回头看着江老爷子。
“公爹，您就同娘娘那头好好去说说吧。咱们跟沈家的亲事是早就定下的，怎么能这样反悔的？”
“难道要叫这天下人的都耻笑我们江家忘恩负义，薄情寡信不成？”
不只是庞如静，就连江秉怀听了这话，也回头看向自己亲爹。
“这苏成向来见风使舵，就算是我们江家回朝，他也未必见得会帮多少忙。他那女儿虽有才女之名，可明知男子有亲事还如此纠缠，也不见得是个多光明磊落的！”
见他们夫妻两个，如此在意了这沈南宝。
江老爷子就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转头看向眼前的小丫头。
“沈家孙女儿啊，这女子性子太过要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便就是不叫这苏家小姐进门，往后天长日久。若是未臣想要纳妾，你又当如何？”
看来芳儿说的话也是没错。
这丫头太要强，太有主意。如何能屈于男子身后，做个贤妻良母啊！
明白江老爷子的意思，沈南宝就淡然一笑。
“这天长日久的事儿，自然要天长日久才能说。我看中未臣，便是因他重情义，能约束己身，对我一片赤诚。我亦信他，不会因日久生淡，就另寻他人。”
“况且放眼天下，亦无人家。在娶妻之前，便要央求未过门女子。得忍下平妻，容纳妾室的。江家爷爷，您此举过了火了。”
说完这话，沈南宝就略微扶手道。
“那南宝今日，就先行告辞了。”
言毕，沈南宝直接掉头就走。
看出她的不悦，庞如静是紧张得不行，连忙的就追出门去。
“儿啊，你干啥这样着急走？你别气呀，你听伯母说……”
眼瞅着沈南宝也没停脚步，直接就出了前厅的大门，往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
江老爷子这才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我如何都没料到，这小小的沈家，能养出这样一个生性刚强的女子来。”
“她不答应做个平妻，也不接纳妾的这一茬。这样的女子娶进门，这往后，我们江家怕是要子嗣单薄呀！”
只是他老人家这一说，江秉怀就略微低头道。
“爹，未臣是最似你我的性子的。他若是认准了个人，别说是多个平妻了，就是多个妾室通房那也是不成的。”
“古话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老的好意，那小子未必会接受啊。”
京都那边不是没传消息来。
他已经断然拒绝，娶苏芜的事儿了。怕是他们费再多的心思，这小子也不会点头的。
“唉……”
说起这个，江老爷子就长长的叹口气。
“我本以为，先说服了这丫头。回头那小子那边，也就好讲了。没想到他们两个啊，一个赛过一个的倔……”
实在是无奈，江老爷子就一边叹气，一边起身离开了。
倒是庞如静这边，她追至大门口，这才一把拉住了沈南宝。
看她面色有些不悦，庞如静就忙道：“儿啊，你别跟你江爷爷赌气。你江爷爷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娘娘的意思摆在那儿，我们不好视若不见。”
“不过你放心，江伯伯和我是最喜欢你的。在我们眼中，你就是我们儿媳的不二人选。你若是不答应这话，伯母就去想办法回绝。你可不能为着赌气，做出冲动的事儿来才好。”
这么好个儿媳，要真为这就失去了，他们可肠子都要悔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