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我没参加任何牌局。
每天在京城逛游,看风景购物吃美食。
每天我都会和花初夏聊QQ、视频,我给花初夏发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如果看到的是京城的风景,小花会充满了向往。
如果看到的是京城的美食,小花会像小孩子一样咽唾沫,然后用很夸张的方式模仿吃好吃的。
每当看到了花初夏不谙世事的孩子气,王桂英就会伤感。
每当想起我和花初夏的初中时代,想起花初夏走在高中校园里靓丽而青春的身影,我就会心碎。
早晨醒来,拿起手机才意识到,今天是12月1号。
2005年最后一个月开始了。
听到阿木在客厅里唱歌:“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在夜场做调酒师的阿木,唱歌比我有天赋。
我唱歌,大概只有花初夏喜欢听。
我也能听到自己的歌声,觉得还行,可是大部分人都说很难听。
哪怕我请客K歌,朋友和同学都忍不住批评我,冒着得罪我的风险让我别唱了。
我只穿着一条小裤走出了房间。
阿木看了我一眼:“哥们,你的个头虽然不是很高,但你的身材很不错,你的肌肉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你力气很大。”
“然后呢?”
“我如果有了一个女儿,嫁给你,我给你当爹。”
阿木很认真的看着我,就好像这事敲定了。
“滚他妈蛋。”
我笑骂了一声,走进了洗手间。
洗脸刷牙。
我想到的是,阿木从行为上放弃了白姗,可心里还惦记着白姗。
后来的白姗很堕落,可小时候白姗应该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不想出门,你去买点早点回来。”
“行。”
阿木一阵风似的出了门,等我抽着烟,给自己泡上一杯西湖龙井,阿木提着早饭进来了。
豆腐脑,油条,茶叶蛋。
看到我拿起了钱包,阿木急忙说:“也没花几块钱。”
我从钱包拽出来一沓钱,约莫超过了三千块,扔给了阿木,就当我在散财。
“最近你很骚包啊,几次去西单和翠微,买了不少名牌,前几天刚拿到的薪水都花完了吧?”
“还有不到一天,其实买了这些名牌衣服和皮鞋,我后悔了,因为……”
“因为当你穿着名牌走在路上,并没有和白姗偶然相逢。看到你穿着名牌的大都是陌生人,可白姗却没看到,是吗?”
“武松,你简直就是心理学家,你嫂子潘金莲是个好老师。”
阿木似乎也不是很傻,最起码他知道用开玩笑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
阿木犹豫之后,把我扔给他的钱收了起来。
“武松,从你手里拿了多少钱,我都会记在心里。”
“12月了,元旦快到了,春节不远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东北哈尔冰?”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学姐刘雪辰,那个特别漂亮,大长腿的漂亮女孩。
如果是夏天,我和刘雪辰走在路上,我必须把手放在裤兜里。
看起来我很拽,其实我没办法。
“过年不想回去,来的时候我带着白姗,如果回去就我一个人,父母怎么看,身边的人怎么看?”
阿木很纠结。
我能够理解,因为很多人遇见过类似的问题。
比如没有结婚对象的大龄青年,过年就可能不想回家。
“我劝你还是回一趟家,如果你不想在老家说白姗的职业,简单搪塞就行,就说你和白姗合不来,分手了。”
我喝着豆腐脑,沉思之后又说,“哈尔冰也有很多夜场,你可以在老家那边当调酒师,就你唱歌的嗓子,喊麦应该也很好听,你很帅,可以当DJ。”
“我当过DJ,可是太闹腾了,后来才变成了更有艺术感的调酒师。武松,你就没发现,夜场其实是很艺术的地方。”
“你这么想没毛病,供人放松和消遣的地方,一般都会有点艺术成分。”我笑着。
“就算过段时间回家过年,之后我还是会来京城,我想在这边定居。”
这是阿木的理想,我不去反对。
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混圈女圆圆,我吓得心颤了起来。
难道圆圆在奥门输光了,要找我借钱?
我迟疑之后,还是决定让圆圆听到我的声音,于是接起了电话。
“圆圆,红了吗?”
“赢是过程,输才是结果,还好提前找你沟通过,我输了20万就不玩了,昨天下午我就回京城了。在奥门就没睡一个好觉,回来一觉睡到现在,差点把我给饿死。”
“原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很吃惊的说着,圆圆不开心了。
“怎么,我安全归来了,你不开心,你希望我输光以后跳楼?”
“我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你的控制力让我有点震撼。”
“我去找你,请你吃午饭,是你那番话帮我省了钱,我没清袋等于赢了。”
圆圆要来,我倒是没反对。
阿木很好奇:“你对圆圆说什么了,对着什么部位说的,这么管用?”
“说让她输到20万就不要玩了,对着耳朵说的。”
“正解。”
阿木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听到了大门响动声,这哥们又穿着名牌出去逛荡了。
一个多小时后,圆圆来了。
走进房门,圆圆脚步变得散漫起来,将挎包扔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很妖娆的去掉了外套。
看到她还要继续,我急忙摆手道:“打住!”
“逗你玩,才不会让你轻易看到我,怕你上瘾了。”
圆圆坐到了沙发上,“阿木那傻比在家吗?”
“不在。”
“来了你家,服务没有奥门赌场那么周到。”
“我又没想着让你输钱,为什么要给你服务?”
我坐到了圆圆身边,闻到了温暖味道的香水味,就好像圆圆的整个身体都是陷阱,我稍微不留神就会栽进去。
“你确定自己没输光?”
“真没有。”
“你怎么证明自己没输光,穿着衣服,挎着包不能作为证据。”
“你看。”
圆圆拿出了手机,让我看到了一个小时前的银行余额提醒。
果然还有三十多万。
“你可以啊!”
虽然圆圆输了,但是在手里依然还有钱的情况下停了下来,就值得让我简单佩服一下。
“如果提前没来找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语在我的脑海萦绕,我会义无反顾继续玩,输光了以后还会找人筹钱。”
“我的话怎么管用?”
“放心,我不是爱上了你才愿意听你的,只因为我佩服你在牌桌上的表现。你不会千术,但我心里你就是赌神。”
圆圆说错了,可听起来却那么正确。
圆圆一番回味,然后咬牙切齿说:“刚去那天,我在葡京娱乐场手气真好,百家乐和龙虎斗,我赢了60个。如果当时收手不玩了该多好啊,可是回到房间,我一直在回味赢钱的过程,我发现自己对线路图很有天赋,我看好的路子真的就是现实的路子,不到两个小时,我又去了赌场区域,然后开始输钱。”
我安静的听着。
圆圆喘息片刻,“等天亮,我最开始赢到的60万,也就剩不到10万,但是20万的本金还在,于是我又去了金沙娱乐场,你猜怎么着?”
“过程大概和葡京娱乐场类似。”
“哎……”
圆圆绵软软靠在了我肩上,“在金沙,我赢了二十多个,心里开始有两个声音纠缠,继续、停下来,继续……,我试图凑个整数,赢够100万就停手。可惜的是,我对线路图的灵感忽然就没了,很美妙的线路图变成了魔鬼,我怎么押都不中,赌场是不是出千了啊,锁定点杀了我?”
“你才有几个钱,奥门赌场根本不稀罕锁定你。奥门赌场赢钱靠的是顶级数学家计算出来的公式和对赌场绝对有利的规则。玩家如果来了运气,短暂的工夫可以赢钱,但玩久了必输。”
“奥门就没有一个赌场出千吗?”
圆圆就跟很多赌徒一样,不怎么怀疑身边有老千,却一直怀疑奥门的赌场出千。
甚至认为,世界最顶级的老千都在奥门和维加斯。至于东南亚应该没几个老千,因为那地方太乱了,老千怕被噶腰子。
“对于大型娱乐场来说,千术远远没有规则高明。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如果赌场出千做实了,传开了,玩家不去了,赌场真就破产了。”
我对圆圆说话,有所保留。
因为涉及到了娱乐场里某些贵宾厅,在针对身家多个亿的豪客时,是否出千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去了奥门也可以组织私人赌局,这其中的猫腻就多了。
圆圆开始说她在奥门的所见所闻,享受美食和购物的经历。
这才2005年,新葡京、威尼斯人、永利皇宫还没有开业。
有那么几个世界级的购物广场,也还没有开业。
可如今的奥门,已经深深震撼了圆圆,让她觉得奥门是最符合人类最初欲望的地方。
我回味发现,圆圆很多话都是对的,一个人的赌性一般是与生俱来的。
圆圆嗯呢一声,整个身体都钻到了我怀里。
感受到了弧度,我立马推开了她。
“如果你累了,回家去休息,别在我这里腻歪。”
“我又不是毒药,你这么怕我?还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你这么反感美女。你是不是取向有问题,所以才找了个男人合租?假装住在不同的房间,夜里就去一个房间,你们他妈的都是搅屎棍!”
圆圆啧啧说着,然后漂亮脸蛋就被我拧住了,疼得她嗤牙咧嘴。
“松开啊,我的脸都要变形了,啊……”
圆圆又是一声叫,因为我给她腹部来了一拳,这一拳其实很轻。
“我喜欢美女,但我不喜欢乱来,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随便,我都很久没那种生活了。”
圆圆千娇百媚,仿佛刺挠了。
午饭的点,我和圆圆在附近的东北菜馆吃了饭,然后圆圆开车离开了。
圆圆告诉我,从今天开始戒赌,可我不敢去相信。
圆圆可以算在赌狗的范畴里,让一个赌狗在有钱的情况下戒赌,就和让一个刚买到货的瘾君子戒断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