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老狗第三次借来的30万,也就剩下不到五万了。
“这是要败家啊,小牌被打,大牌也被打。”
老狗满头热汗,整个人的状态都不行了。
董小娜和林晚晴很无所谓,身家不同,衡量一笔钱的眼光也不同。
“老狗,等你手里的钱输完了,我不会再借给你了,记得三天内还我钱。如果你耍心眼,我会派人找你要债!”
“董小娜,你是董启航的女儿,我也不敢跟你耍心眼。就算我家里不过了,我也会把钱还给你。”
老狗很痛苦。
目前,我也就赢了十多万。
我轻松就能把董小娜和林晚晴都给赢了,但我不能这么做。
牌局继续,上把牌赢家是我,该我发牌了。
我洗牌时,对老狗动了恻隐之心,码出了老狗和林晚晴的对手牌。
这把牌,老狗赢了十几万,林晚晴一把牌输了八万多。
“运气不行啊。”林晚晴不怎么在乎这点钱,但她心里很不爽。
接下来。
老狗的运气时好时坏,终于还是清袋了。
老狗一共输了55万,起身走开,坐到了沙发上抽闷烟。
林晚晴发牌时,董小娜看向了老狗。
“几百万身家,你还是有的,别想不开。”
“那是。”
老狗很消沉的说了两个字。
牌局继续,我不是很敢继续出千,否则林晚晴输狠了,她和董启航都会怀疑我。
可是接下来,董小娜的牌运越来越差,轮到了林晚晴大杀四方。
一直到清晨五点,林晚晴不但还掉了从董小娜手里借的钱,甚至赢了60万元。
我赢钱超过了25万,这让我心里有点不淡定。
这样的赌注,我应该把输赢控制在15万之内,可我没克制住。
我很担心自己会被收拾。
牌局结束了。
我和林晚晴是赢家,其他人都输了。
董小娜的状态,相当于坐了几次过山车,最终,她还是输给了林晚晴。
“我也没输多少,老狗输得最多。”
董小娜无所谓的说着,“林晚晴,你给我等着,有我收拾你的时候,炸金花我水平不行,但是推牌九和打麻将,你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小娜,不管玩什么,我都不会怕了你,谁让我是你的后妈呢?不要用眼睛瞪我,你爸也是这么想的。”
林晚晴赢了钱,优雅的笑着,拿着钱走人了。
另外两个玩家也走了,玩牌的房间,就剩了我和董小娜两个人。
“你想整我吗?”
董小娜这么说,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此刻,我比出千得逞,即将赢钱更兴奋。
“有点想。”
“就知道你馋我的身子了,可我痛恨臭男人,不会轻易让谁整了我。”
董小娜很俏皮的对着我吐了舌头,“你的表现不够好,赌注大了,你就慌了神,要不然,你能赢五十多万。”
“这次的赌注,吓坏我了,以后说什么也不玩这么大了。老狗最可怜,输了那么多。”
“你心疼老狗干什么?如果输钱的是你,赢钱的是老狗,你看他会不会心疼你?”
董小娜肯定见过太多的人心冷暖,现实百态。
她这么说,没毛病。
但我也相信,如果我输了几十万,刚好老狗赢了几十万,他可能会送我三两万。
在董小娜家里吃了类似西餐的早饭,我打算离开了。
董小娜困了,她让保镖万虹开车送我。
悍马H2在路上飞驰,我看着龙城早晨的风景,脑海闪现的是,大学期间早晨躺宿舍里,纠结要不要去教室上课的情景。
某老师不喜欢点名,下雨或者下雪了,约战CS,这些都可以称为逃课的理由。
涉及到了我,给音像电器城进货或者盘点,也是逃课的理由。
“上大学没学好,后悔啊,如果我足够努力,凭借我的底子,我的智商,我考研究生就像是玩。如果我也去了哈尔冰大学读研,就能经常见到刘雪辰。”
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内心烦乱,心里想到的忍不住说了出来。
“就你还想上研究生,研究炸金花和推牌九吗?”
“不研究炸金花和推牌九,研究百家乐和龙虎。”
“武松,我劝你以后别玩了,你不会千术,早晚会栽到牌场上。不管你玩牌多么小心,心里多么会盘算,你都赢不了老千。”万虹没怀疑我,所以才会这么说。
“我最鄙视的就是老千,现实中,老千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我看过一个帖子,一个人在地下赌场出千,左手都被人砍了,还有一个帖子,有人签单去了缅北,玩百家乐做手脚,双臂和双腿都被打断了,面部也被人划了图案……”
我都不敢相信,此刻自己多么虚伪,“还有牌局上的姚芳,赔了钱是小事,被打得那么狠,左眼可能出问题。”
“姚芳那是活该,如果你可怜姚芳,那就是在怪董小娜。姚芳左眼那一脚,是董小娜踢的。”
万虹不高兴了,我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了。
悍马停在了我居住的小区附近,我走下了车,手里提着放钱的袋子,回到了家里。
我先不打算睡懒觉,打算一个小时后,就把这笔钱存入银行。
姚芳给了我10天,让我处理存货。
但我开始考虑,这两天就离开龙城。要不然,卷入了董家的家庭矛盾,我可能比输了很多钱的老狗更惨。
“把存货送给两个店员,让她们摆摊去卖,卖到的钱归她们,这样似乎挺好的……”
我很快就推翻了这种想法。
如果我这么做了,就好像我在出千赢了钱之后,匆忙逃离了龙城。
我毕业了,但我不可能永远和这座城市说再见。
如果我下次过来了,会是什么下场?
早晨九点多,我去了银行,存了钱。
从大学北门的商业街经过,但我并没有上楼去店里。
我害怕被张敏看到,加快脚步朝前走。
我回头的瞬间,发现张敏就站在二楼走廊,扶着栏杆看着我。
她并没有喊我的名字,可我知道她眼里有泪。
回到家里,我睡了个懒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
有个未接来电,是老狗打来的。
我给他回了电话。
“老狗,什么事?”
“上午我就把50万还给董小娜了,抽走了三张借条。你别看董小娜没心没肺,对钱满不在乎,可我如果不按时还钱,她会让董家的打手找我。我那点实力跟董启航比起来,差太远了,真不敢在人家面前耍心眼。”
我仔细听着。
我并没有评价董小娜的人品,而是加重语气说道:“老狗,输了就是输了,以后别玩了。你有家底,也有来钱的路子,以后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这道理谁都懂,可我有赌瘾。我尽量控制自己,但也怕自己忍不住就想玩。你是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喜欢炸金花和推牌九……”
老狗吐露的是赌徒的心声。
这种爱好很可悲,但世上好赌的人太多。
我甚至觉得,那些迷恋炒股和彩票的人,也都好赌。
那些动不动把小赌怡情挂在嘴边,有了工夫就找牌局的人,都好赌。
“玩牌要有度,最好是不玩,你的秉性,还有你玩牌的特点,的确容易败家。”
“兄弟,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今天很累,睡懒觉,改天请你吃饭。”
老狗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那番话能在老狗心里有多少分量。
但我能预料到,未来的日子里,老狗还会输掉很多钱,妻离子散的概率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