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宋海心底别提又多兴奋了,说道:“就算我叔替你们买支架,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陈起冷不丁的说道:“就是找个医生,有这么麻烦吗?”
“陈起,你以为像喝凉水这么容易?方德季,那可是国内顶尖的医生,两个月才坐一次诊,每次才一个半小时啊,国内国外,光挂号都有几亿人来抢,更别说来东城了。”宋海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这可是救命,他怎么能不来呢!”陈起说道。
“陈先生,恕我冒昧,夕家以往可能能喊来这位国医,但这个节骨点,我估计够呛。”
宋坤叹了口气说道,“据说他这两天要出诊,九州一位排行前十的高官痊愈不久,需要复查。”
“复查而已,我这是救命。”陈起声音冷了下来。
“谁让人家有权呢,这么高的位置,即便夕家也得掂量掂量吧,所以我建议,陈先生,手术必须得冒一次险了。”宋坤愁眉苦脸道。
陈起还想说什么,王若雪就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俏脸疲惫不堪,有气无力道:“陈起,算了,辩论,不如想想现实一些的办法。”
权势代表一切,王若雪经历不止一次了,可自己只是个平头百姓,又怎能和那些人相比呢?
“我认识几个医生,在东城算是优秀的,可以找他们。”
宋坤本想给电话,但王若雪执意亲自登门,宋坤只能把那几名医生阻止,告诉了他们。
宋海幸灾乐祸的盯着他们,垂头丧气的背影,高兴的简直能蹦起来,自己看他们怎么救!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王若雪握紧小拳头,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这些日子,她哭过太多次了。
“难道,有权有势就有一切吗?难道像我,像我爸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吗!”王若雪发出不甘心的叫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若雪,你先冷静点。”陈起皱了皱眉,也很不好受。
王若雪自嘲一笑道:“怎么冷静?我爸九死一生,可以说基本没有希望,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能依靠谁。”
“这次,有我。”陈起目光坚定的吐出四个字。
“算了陈起,现在剩我们两个,你也不用再
死要面子了,宋老板说了,夕家都没办法请,就凭我们两个平民,没钱没权,又有多大能耐呢。”王若雪含泪一笑,惹人怜惜。
“不就是权吗?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滔天的权利。”陈起语气不可动摇,脸庞坚毅。
“陈起,别说这种丢人话了行吗?你没本事我不嫌弃你,但你不能说谎啊。”
王若雪苦涩的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快点去,向那几个医生约好,明天做手术吧。”
事到如今,她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好。”陈起轻轻点头答应,“我先上个厕所。”
陈起豪迈的大步走进旁边的公厕,进入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直到走出王若雪的视线,他脸色才变得高冷无比,眼神凌冽,杀意纵横。
陈起打开手机,拨通了夕月的电话。
“传诏名医方德季,明日午时必须到东城。告知那名等待他的高官,明王征用,如敢违背,定亲自登门。”陈起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漠的令人打颤。
挂断电话,陈起嘴角扬起轻浮的笑意,权吗,他有。
王若雪早已在外恭候多时,焦急难耐,见陈起出来,斥责了他两句,就连忙打车朝着宋坤给的地址过去。
陈起也没阻止,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倔强的女人。
幸福小区门口,王若雪见到了第一个,恭候多时的医生。
“您好,宋老板介绍我来,明日请您做个手术,救我爸。”王若雪恭敬的鞠了一躬,谦卑的说道。
“情况宋老板和我说了,不过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你们要做好准备。”
这一晚,一连拜访了十个医生,每一次,王若雪态度都非常谦卑,尽管跑的小腿酸痛不已,她还是依旧坚持。
王若雪一晚上都没合眼。
次日一大早。
陈起的手机便收到一条消息,张萍有消息了。
“王,张萍已在历史博物馆找到,不过她现在有些麻烦,要我们出场吗?”
“我亲自解决,你们不必露面。”
陈起告知王若雪。
王若雪眼皮本来一直耷拉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精神抖擞。
王景坤午时才手术。
陈起陪着王若雪,急忙打了车去了历史博物馆。
一下车,二人就看到,博物馆门前
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冲着屋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博物馆大厅内,有个身材囊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冲瘫坐在自己面前,一名浑身脏兮兮,一脸慌乱的中年女人骂骂咧咧的。
女人正是张萍。
“妈!”王若雪眼睛一红,沙哑着嗓子叫出了声,连忙拨开人群冲进去,扑到张萍身旁。
此时的张萍,哪还有往日的华丽,头发乱蓬蓬,衣服脏兮兮,就连脸上也有很多尘土,呆滞的瘫痪在那里。
“妈,你怎么成这样了!”王若雪捧着张萍的脸,带着哭腔喊道,心疼不已。
张萍这才转头,等看到王若雪,当即一愣,不可思议道:“若雪?是我在做梦吗,你不是在朱家吗?”
“妈,是我,朱家以后没办法为难我们了,我们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了!”王若雪紧紧抱着张萍,丝毫不嫌弃她的脏乱。
“真的吗,若雪,你说真的?”张萍欣喜若狂,空洞的眼神终于绽放,一丝光彩,一把抓住了王若雪的胳膊。
可王若雪刚想点头,刚才那位囊肿的中年男人,顿时就不耐烦了,硬生生的把她们母女俩拉扯开来。
“你是她女儿是吧?你妈欠我们两百万,你还不还。”中年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谁,我妈怎么就欠你钱了?”王若雪蹙了蹙眉,这名中年男人,她根本就没印象啊。
“我姓刘,是这家博物馆的馆长,我见你妈无家可归,好心收留,可她却把我这的古董打破了,那古董,可价值两百万!你们不给我个说法,谁都不能走!”刘馆长冷哼一声,指了指地上,古董花瓶的碎片。
什么?王若雪傻眼了,两百万?
“妈,这是真的吗?”王若雪吓得赶紧问张萍。
“是真的,妈低头走没注意,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古董,还撞坏了。”张萍惭愧道,声音里尽显疲倦。
王若雪犹如被闪电击中,娇躯猛的一颤,表情僵持在了脸上。
“我可告诉你们,别玩什么心眼,我这可全面监控的,今天必须得给我拿两百万。”刘馆长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警告道。
王若雪脸色微微难看,带有几分祈求的意味,道:“刘馆长,我现在没这么
多钱,给我几天时间凑凑行吗?”
“打碎古董还钱,天经地义,我给你时间,你跑了怎么办?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刘馆长看向围在门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爽朗的大声说道。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响应他,同时又抨击王若雪的声音:“就是,放你们走,你们铁定跑,废话别多说,今天必须得拿钱!”
刘馆长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笑道:“这可是公家的,你们如果还不上,就等着坐牢吧。”
王若雪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父亲面临牢狱之灾,现在就连母亲也要如此,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曲折。
一旁的陈起,一直没有插话,默默地注视着地上,古董的碎渣子,忽然,他注意到异样,冷笑道:“没错,打碎古董,确实应该照价赔偿。”
“哼,算你有见识,我也不为难你们,给两百万,就放你们走。”刘馆长冷哼道。
王若雪诧异的看了陈起一眼,心中升起一团火苗,他是不是傻?怎么尽把自己往火坑里退。
可这时,陈起嘴角弯起,双手环胸,冷眼望着地上破碎的古董,说道:“但这古董,是货真价实的吗?博物馆每一件古董,都有严密的保护,四周都有坚固的玻璃保险柜,别说不经意撞到,即便推也是推不倒的。”
王若雪意识到这一点,也连忙迎合道:“是啊刘馆长,再说我妈只是在走路,你们的古董,为什么会在路中央?”
刘馆长的脸色憋的通红,破口大骂道:“你是在说,我不懂古董吗?我当了十年馆长,我不懂你们懂?我看这是你们不想给钱的借口罢了!”
“真的,我们当然会给钱,但这是真的吗?”陈起冷冷一笑,古董他虽然不懂,但博物馆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们无赖,我不和你们说!”刘馆长怒不可遏,接着便冲人群,吆喝了一嗓子,“大家有没有人懂古董的,可以尽管来看看,如果是假的,我宁愿倒赔!”
陈起双手抱在胸前,讥讽一笑,随便来一个懂点道行的,都能看出古董是假的。
“我来!”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响亮,自信的声音。
王若雪漂亮的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希望,觉
得终于有人为母亲申冤了。
可就等看清来人,王若雪的俏脸,立即耷拉了下去,刚升起的希望,也已破灭的八九不离十。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王浩明!
王若雪知道,即便是假的,他也一定会说成是真的。
王浩明同样盯着王若雪,冷冷一笑,有些耀武扬威。
他指了指王若雪,冲门外众人朗声说道:“大家仔细听一下,这位和我有亲戚关系,但我不会因此就有私心,我会很公平的!”
说罢,他就大步流星的来到碎渣子面前,竟然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已有年头的放大镜,捏起碎片仔仔细细的观看,似乎不放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个大师来了。
只有陈起几人,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懂古董。
王浩明装作绞尽脑汁的看完,才收回放大镜站了起来,朗朗说道:“古董如假包换,这是元朝的,价格就在两百万左右,如今既然我的亲戚打碎了它,那就应该照价赔偿,我不能容忍他们投机取巧!”
顿时,人群响起了无数欢呼的叫声,众人看王浩明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好像在看仰慕已久的偶像。
反观陈起一方,各个都冷嘲热讽,甚至还有好几个,都远远的朝着他们吐口水,骂声一片。
“你们别相信他的话,他一直看不惯我们,这是在公报私仇!”王若雪急得直跺脚,急不可耐的解释道。
王浩明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吃惊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你们做错了,怎么怨我?难道要我撒谎吗?那我宁愿大义灭亲。”
众人也都群起激愤,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瞪着王若雪等人,就像王若雪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我看这个男孩人品就不错,再看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在外也是那种勾三搭四的烂女人!”
“这男孩一看就知道是大师,你们看都没看,凭什么说古董是假的?”
“你们这种人,拉出去枪毙十次都不够,要我是执法者,早就把你们送上靶场,枪毙一百次了!”
“你们……”王若雪气的都快哭了,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上话。
“若雪,你走吧,这一切妈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