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黑暗连着黑暗,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二郎在漆黑一团的隧道中摸索着,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令他想起上回落入水中的时刻,黑暗如同潮水般地向自己袭来。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命运将他带到了三扇门前。
隧道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前方耸立着三扇大门。
它们分别由金、银、铜三种金属制成,也不知道是整体打造的还是只蒙了一层皮。
二郎倾向于认为是后一种。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会有一扇由纯金打造的门。不说要花去多少金子,光那个重量也不方便运输呀!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问题,而是到底要进哪一个的问题。
二郎隐隐约约地觉得如果进错了门,很可能会倒大霉的。
他可不想再倒霉了,因为今天他倒的霉已经够多,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倒了。
二郎将视线又重新聚焦在这三扇门上。
每扇门上都画着一个大大的“万”字符,旁边都点着盏长明灯。虽然金门最吸引人,但其实最耀眼的还是中间的银门。至于铜门就比较寒酸了,既没有金门的华贵,也没有银门的闪耀。
到底应该选择哪一扇呢?
二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觉得如果自己是设计者的话,肯定不会把生路放在金门。
因为黄金是盗墓者的最爱,这已是深入骨髓的东西,他们很难不做出这种选择。如果不在里面放点东西害人,怎么能对得起设计者自己呢?
银门虽然没有金门那般华贵,但在这三扇门中最吸引眼球。
那浑身耀眼的光泽仿佛在对拜访者说:来吧,进来吧!卡门欧卑鄙。
嘿嘿!
卑鄙?太卑鄙了!
我信你个大头鬼呀。
在这个世界中越是夺目,越是耀眼的东西,越是危险。
比如色彩斑斓的蛇,又或者花里胡哨的蘑菇。还有经常打扮得十分妖艳,腰肢像蛇一般扭动的女人。
如果将这三扇门比作三个人,那么最不起眼,最矮、穷、挫的就应该是那扇铜门了!
这个答案是如此的明显,完全一望便知。
越吸引眼球的东西越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在那里准备害你的,反而是很不起眼的物体才可能最安全。
二郎现在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相信这是唯一正确不容辩驳的答案,所以达迈开大步走了过去,用力推开那扇铜门。
里面又是条长长的走廊,油灯整齐排列在墙壁两边的壁龛中,仿佛列着队准备等待首长检阅的卫兵一般。
行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长廊尽头又有一扇门,不过却是木制的。上面刷着红漆,那如血一般的红色令二郎有些恶心。
他悄悄地再次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里面是间宽敞的大屋子。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除了有个人,一个铜做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静静呆立于房屋中央。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二郎第一眼瞧见它时,还以为是个活人被吓了一跳。看清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不料它却动了!
而且动得似乎比一个真人还要更快。
它冲过来,狠狠对着二郎的胯下就是一脚。
“不好!”
二郎惊叫一声,急忙翻身向后退去。
但它的行动显然比二郎要快得多,很快就绕到后面,截断了二郎的去路。并伸出胳膊一拳当头打过来。
二郎没有办法,只好又退回房屋中央静观其变。
那铜人不依不饶,仍然紧追不舍。几次出手都差点儿击中二郎,吓得他脖子上冷汗直流。
拷,千算万算,结果还是被设计者给算计了。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早就被人提前一百年就想到啦。
唉!
这回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二郎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后悔了,因为那铜人又紧紧逼了过来。
又连续躲闪了几招之后,二郎终于发现这怪物出招是有规律可循的。
它仿佛在按照设定好的顺序,来来回回打着某种拳术套路,自己刚开始与其交手时十分惊慌,竟一下子没瞧出来。
如今静下心后,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但也不知道有啥用。
毕竟它每一步攻击的招式,都没有别的破解方法。你会不由自主的按照它所预判的方式躲闪。
虽然暂时得以喘息,但你是活人,它是铜人。再这样不停的纠缠下去,很可能自己就会逐渐的落于下风了。
设计者的思路估计就是即使打不死你,累也要把你给累死。
他如果还在这里不停的与其斗下去,绝对会难逃一死。
毕竟疲倦的人就容易犯错,而一旦犯了错,那个不知劳累的家伙机会就来了。
怎么办?
二郎觉得自己的精力正在快速流失,闪避的速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唉!”
二郎不由得仰天长叹。
“天绝我也!”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二郎笑了,他终于想出了一个破解的方法。
原来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屋顶之上。他一进屋,视线全被这铜人吸引,后来又与其不停缠斗,根本就没有机会往上看。
如今,他透过暗淡的灯光,终于发现屋顶上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齿轮。它们不停运转着,带动了几根垂下的丝线。
那些丝线异常细小,又与灯光是相同的颜色。二郎在慌乱中根本就没有仔细去瞧,所以一直没注意到。
自己现在只需要将那些齿轮破坏掉,这个疯狂的铜人就会自动停下来了。
二郎想到此处,先是往后翻倒,躲过了铜人打来的一拳,然后探手入怀将那截矛头取了出来。
这玩艺本来是用来对付柳儿的,没想到竟使在了这里,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呀!
“噗!”
黑色的矛头直直飞了出去,正好卡在了一堆齿轮里。
“咔嚓。”
铜人准备踢出的脚突然停在了半空,仿佛被人点中穴道一般的定住了。
二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撑着双手从地面上缓缓爬起来。
这一回可真是太险了,如果身上没揣着那只矛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将那些齿轮给停住。
“好险,好险!”
二郎摇着头连连叹道。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逃吧。
他一溜烟的窜出了屋子,朝来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