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竟会是这样的?”
二郎犹豫了,他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也搞不清楚谁在讲真话,谁在说假话。是真是假,看来只能等自己以后多观察一会儿,再来判断了。
“嘿嘿,你也小心点吧!九尾狐狸可有九条尾巴。随便伸出一条就可以把你迷得云里雾里,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丫鬟说完,朝着梳妆台那边又大叫一声:“如果你还在偷听,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小子的伪装早已被大家识破了。哼!再也不可能翻起啥大风大浪。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当丫鬟准备气冲冲地离开时,二郎忙将他叫住。
“我……我要方便怎么弄?”
“方便?”
丫鬟一时没听懂,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他。
“方便啥?”
“咳咳。”
二郎尴尬得干咳两声,红着脸解释道:“我发现这里没有马桶,如果想……”
“哦,你指的是拉屎撒尿呀!说啥方便呢?弄得文绉绉的,咱一个大老粗哪听得懂?”
丫鬟笑着摆摆头,为他详细地指出了茅厕所在的方位。
“那地方应该还算安全,离这儿也不太远。只要你不失足掉进粪坑里,基本上没有性命之忧。”
“还是你先带我去一趟吧,这儿我也不熟,一点方向感也没有。你讲得再详细,我也听得云里雾里,还是有些弄不清具体的位置。”
二郎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自己今天虽然没吃早餐,但喝了不少的水,此刻都有点憋不住了。再不上趟茅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好吧!”
丫鬟面露难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茅房修在远离水潭的地方,二郎如果是设计者也会这么做的。水潭可是重要的水源地,如果被粪便所污染那就实在太糟了。
说是茅房,其实这里既无茅草也无房屋,只是洞壁上开凿出的一个不大的空间而已。
开口处选址十分巧妙,正好有一块巨石遮挡在前面,将这里与外部的空间隔绝开来。
不会出现站在大厅里,就能看到别人蹲茅厕的情形。
“勒,就是这里。绕过那块大石头就能看见了。”
丫鬟用手指着茅厕前的那块巨石说。
“你自己过去吧,那儿虽然有人打扫。但味道实在不好闻,我就不陪你啦。”
“我……我还有点急事要办,现在就得离开了。”
丫鬟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音颤抖的一说完,就像活见鬼般的转身奔跑起来。
“唉,看来的确是急啊!”
二郎望着他那急匆匆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摇头叹息道。
巨石十分高大,上面还长满了青苔。如果没有丫鬟领着自己绝对没法找到那间厕所的。
这种建筑一般都被人修在十分隐秘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人寻到。
当二郎兴冲冲地绕过巨石,刚掀起衣服准备冲进茅房方便时,手悬在半空突然愣住了。
这儿有人!
有个女人。
二郎并没有看到这人的面貌。
只瞧见她面对着粪坑撅着屁股,仿佛在干着什么,小花裙一抖一抖的。
吃屎?
难道……她在吃粪坑里的屎!
二郎吓了一跳。
这儿的食物应该供应还是充足的呀,怎么会有人吃屎呢?
那人听见身后的动静猛地转回头,惊恐地死死盯着二郎。
是柳儿!
这个人竟是被大家唤作“杂种”的那个小姑娘。
当然小姑娘并不是女人,因为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女人就是男人。
他自然也不是在吃屎,因为屎绝对不会是白色的,而他手上捏着的只是半截白馒头。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二人不禁同时叫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又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儿不错吗?”
二郎皱眉捏着鼻子问。
“怎么躲在这里偷吃呢?”
“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清扫茅房是我的职责之一。有时还要去厨房帮忙。”
柳儿似乎对二郎没有太强的戒备之心,又把馒头塞到嘴里吃起来。
“刚才在我那边还没吃饱吗?怎么又在吃呢?”
二郎好奇地问。
他明明看到柳儿吃过许多的早点,还以为这家伙早就吃饱了,没想到又跑到这种肮脏的地方加餐。
“这个馒头就是在你那里拿的,当时吃得太饱咽不下去了。到厕所拉了一顿之后,感觉肚子空了些,所以才接着吃的。”
柳儿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让人怜爱的傻笑。
二郎觉得丫鬟的说法有些靠不住,这家伙看上去明明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那种奸诈小人呢?
柳儿当告密者很可能是被洞主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的。而且他刚才明明就在这茅房之中,又怎么会偷听到丫鬟在屋里的讲话呢?
唉!也许他们对这孩子的成见太过根深蒂固了,或许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难道啃个馒头也会有人管吗?”
二郎不解地问。
“非要躲到这污秽之地来吃?”
“嗯,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我们下人吃饭都有固定的份额,如果在别的时间段中还在吃东西,就会被人误以为是偷来的。”
柳儿凄惨地摇摇头,无奈地苦笑一声。
“别人被大家撞见兴许还无所谓。可如果是我被撞见,很可能会遭来一顿打骂。被人叫做‘小杂种’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大伙儿都恨我,逮住机会就想欺负会儿。”
说着说着,他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二郎见状,心中一酸。虽然这家伙其实比自己大,但因为营养不良身材比较矮小,明显低自己一头。
“别哭了!我会帮你向他们解释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是我给的呢?”
“不,他们不会信的。那帮家伙只会认为,女主人心软被我花言巧语所骗,更是要将我往死里打。”
“唉!”
二郎叹了口气,觉得这事的确不好办,自己说不定越解释情况会越糟。
当你一旦被众人打上坏人的标签时,就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了。
二郎忽然记起自己也曾被众人误解,那种百口莫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受。
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充满了同情。此人目前的处境与自己当时是多么的相像呀!
越想挣扎,陷地越深,最后筋疲力尽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