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
二郎突然记起李七曾在船上演的那场戏。
“嘿嘿!连牛头马面都没有,太潦草了一点吧。”
“牛头、马面?”
虬须大汉愣了愣,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
“对呀,牛头马面不是负责将人从阳间带到阴间去的使者吗?你连这也不懂,还自称阎罗王?呵呵,演得太假了点吧。”
二郎的心情放松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没死。这一切都是某人出于某种目的,演的一场戏而已。
“呵呵!原来你以为我在演戏?”
虬须大汉笑了,笑得十分难看。就像一辆灵车上插着红色的鲜花般。
“所谓的牛头马面根本就是误传,你又怎知道牛头马面是阴间的使者呢?难道你曾死过一次吗?”
二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不错,他也没真的见过牛头马面,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而且小倩的确明明是毒发身亡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地狱,难道这里真是地狱吗?
“其实真正的地狱使者你已经见过,还想再见见吗?”
虬须大汉也不等二郎回答,就将手抬起来摆了摆。
一瞬间灯光忽然熄灭,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出现了。那些微弱的蓝色火焰,如一盏盏油灯似的逐渐点亮,悬浮于黑暗之中。
二郎脊背一阵发凉,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些鬼火呢?这些完全不像是人造之物。
“还不相信吗?”
虬须大汉的话语声,冷冷地自黑暗中传来。
“好吧,我……信了。”
二郎终于颤抖着吐出了这几个字。
明明已经是个鬼了,为啥还在害怕呢?二郎搞不明白。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变成鬼,还没有什么经验。
“那就好!”
虬须大汉高叫一声,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火盆又重新燃了起来,鬼火也在同时消失不见。
“武二郎,你可知罪否?”
阎王再次询问道。
“小人……小鬼不知。”
二郎刚一开口就觉得自己讲错了,既然已变成了鬼,自然不得再称人。毕竟人鬼殊途,人鬼殊途呀!
“哼!你的罪行就是撒谎,可承认否?”
当得知他是阎王后,二郎再往堂上瞧去,忽然就觉得那家伙变得高大威武了,说话声也更显威严。
“小鬼一向诚实可信、老实本分,绝无虚妄之言。”
二郎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已经变鬼了,你还能将我如何?
“呵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怎么不对薛小倩讲实话,却故意撒谎说没见到她的外公。”
“这……”
二郎一时语塞,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
“我只不过是怕小倩知道外公死了难过而已。”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这叫善意的谎言,完全是为了小倩好呀!”
“嘿嘿,好一个为了小倩好!”
阎王冷笑一声,又拍起了惊堂木。
“大胆狂徒,还不如实招来。小倩的外公到底是谁杀的?”
“不是我!那不是我干的。”
二郎高声辩解道。
“我只是将盒子交给他而已。”
“哼!如果不是你将盒子交给他,那老人又怎会死掉呢?”
阎王怒声逼问着。
“明明是你怕薛小倩知道了杀死外公的凶手是你,才故意撒的谎吧!”
“不是!根本就不是。你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二郎激动地喊着,他可不想死了还背上个杀人者的骂名。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盒子里有暗器。”
“那么你是在指控薛小倩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外公?”
阎王皱了皱眉,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可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谋害亲人也是个非常重的罪名。如果证据确凿的话,那可是要下油锅的。”
“不,小倩不是那种人!”
二郎慌忙辩解道。
“很可能那个盒子被人中途调了包。”
“那么事先有外人已知道你要去送这个盒子了?”
阎王低沉的声音十分冰冷,与这地狱倒挺搭配。
“好像没人知道。”
“有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
“好像不能。”
“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自你怀中将盒子调包?”
“似乎没有。”
“呵呵,倒是有两个人能做到这一切。”
阎王伸手摸着胡子笑道。
“首先就是薛小倩,盒子是她给你的,要你把盒子交给外公的也是她。”
“不!不会是小倩的,她不是那种人。”
二郎极力为她辩护着。他宁愿相信老头是自己杀的,也不愿相信是她所杀。
“哼!那凶手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谁?”
二郎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其实他已经明白那人是谁了。
“你!”
阎王冷冷的说道。
“你完全可以趁着拿到盒子的机会,在里面安上机簧,最终将老人一钉毙命。”
“不错,你推理得很不错,但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动机!”
二郎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稻草,这也是唯一能证明清白的东西。
“我本身需要外公来解毒,而且与他无冤无仇,又怎会去杀他呢?”
“哼!那么你是在指控薛小倩啦?”
阎王身体向前探了探,拿眼瞪向二郎。
“不不,小倩就更没有动机了。她自小与外公分离,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仇怨呢?而且她身中蛇毒急等着外公去救,更不会杀他呀!”
“哈哈,这么说你们二人都能轻松地逃脱了。她外公就白死了吗?”
阎王按着桌子怪笑起来。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郎一脸无辜的回答。
“嘿嘿!好个‘不知道’,就推得一干二净。当我是傻子吗?”
“可我真的不知道呀!”
“好好好。其实这件事也许有另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你们之中有一个变态杀手,谎称自己中了毒,然后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阎王歪着头若有所思地说着。
“又或者你们两个都是变态杀手,各自谎称中了毒。”
“这……又不是演戏,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二郎觉得阎王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种牵强的情节也编得出来?
“现在的情况就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来为老人负责。不是你就是她!看你怎么选择了。”
阎王端坐在高堂之上,拿斜眼瞅着二郎。
“到底是你自首呢?还是指控她。快些做个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