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那么快就沉的。应该还有时间!”
说着李七挣脱手臂又想去划水。
“已经来不及了,那艘船都已经快塌没了,不可能再漂多久的。”
“可!大哥他……”
“放心吧,你大哥说不定早就下船了。那种状况下弃船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二郎也不知道李一会不会脱险,但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安慰的话去劝李七。让他打消那个危险的念头。
“是吗?你确定?你……”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四周突然暗淡下来。
那艘船,是那艘船完全地没入了水中,将所有的光亮也都带走了。
船终于像二郎预料的那样沉没了,至少他们已经逃过了第一劫。可第二步怎么办呢?
如果三天没见到救援的人,他们俩都得被渴死。据说渴死的人比饿死的人更加凄惨、恐怖。
二郎望着远方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打了一个寒战。
又起风了。
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一次次地拍来。二郎与李七各自死死抱住木桌的一条腿,才没被掀下来。
虽然没被冲到水里,却也折腾得够呛。
夜晚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旭日东升,万丈光芒洒向大地。
风也停了,浪也止了。
二郎与李七大眼瞪着小眼,都互相瞧见了对方的狼狈样儿。
李七头上的发冠已经不见了踪影,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随着海浪一起一伏。
嘿!
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男人,要不是他脸上有几道木炭的痕迹。二郎几乎把他当成仙女了。
他头发披散后比束起时,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妩媚。最要命的是这家伙有着明月一般清朗的面孔。仔细观察下,竟与小莲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二郎不禁打了个寒战。女人啊女人,如蛇蝎一般的动物。幸亏李七不是个女人!
“你傻瞧着我干嘛?”
李七望着二郎呆呆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没……没什么。”
二郎尴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我?有趣?有什么趣?”
李七一脸茫然。
“你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有点像电影里的突击队员。”
“啥?什么电影?什么突击队员?”
二郎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电影,也没有什么突击队员。李七又怎么能理解呢?
“哦,这都是我家乡的东西。电影指的是一堆人在那里表演。突击队员指的是打仗时深入敌后执行特殊任务的小队。我瞧你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比较像他们执行任务时所弄的伪装。”
“你……的家乡?是指那个华国?真的有这个国家吗?”
李七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鞋脱了揣进怀里。露出一对白白的小脚随着波涛一起一伏。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不知为什么,二郎瞧着李七的脚又想起了小莲。他记得那天在小溪边也见到过类似的脚踝。
“你说的那个什么电影指的就是唱戏吧!我家里经常就有人演。有时候两人打来打去,色彩缤纷的很是好看。”
李七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又说:“突击队员什么的,可能就像学习“忍”术的人一样,执行偷情报或者暗杀的任务吧。”
“是是,差不多。呵呵!”
二郎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毕竟两个世界相差太大,讲得太透别人反倒会觉得你在说谎。
“我脸上很脏吗?”
李七把脸往海面上凑了凑,想看看水中的倒影,但水里很浑浊瞧不太清。
“有一点吧,还好不算太严重,也就比锅底强点。”
二郎看见他眼中的忧伤,想逗他笑一笑。
“哼!还是看看你自己吧,头发都快烧没了。”
李七用手掌拢成碗状,伸手在海中取水,向脸上擦了几把。没一会儿就恢复了白皙的面容。
二郎闻言举手往脑袋上一摸。头巾早就不知去向,估计有一半的头发都烧焦了。还好脸上没事,要不然世上又少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还不是都因为你!”
“嗯!抱歉。这的确都是我害的。谢谢你救了我,这个恩情我不会忘得。”
李七郑重其事地说,看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呵呵,说不定我救你是另有所图呢?毕竟你们家应该挺有钱的吧?”
二郎对于李七一直怀疑自己还耿耿于怀。
“不!你如果是真想牟利的话,投靠小翠反而更有用。我们死了,你拿的钱会更多。”
李七轻轻挽着头发试图将里面的水挤出来。
“是吗?你们兄弟俩很值钱吗?”
“在有的人眼中也许是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大的代价收买周通了。”
“周通?”
二郎好奇地问。
“周通就是那个我派去监视小翠的仆人,他家三代都是为我们家族做事的,平时也一直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他这样做就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李七呆呆地望着海面,那个周通的背叛一定令他很难接受。
“是啊!我如果是周通肯定不会轻易背叛的。一定是对方开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
二郎摸着下巴轻轻地说:“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已无福消受了。”
“为什么?”
“因为再多的钱也只能活着才能用,死人是不会花钱的,要花也花的是冥币。”
“死了?”
“死了!”
二郎平静地指着自己衣服上的红色斑块说:“这一片就是他的血。”
“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个行刺我哥的蒙面人?”
“不错,正是他!”
李大哥已经扯开他面上的黑布确认过了。”
“是吗?真想不到他竟做到如此地步。”
李七缓缓摇着头说。
“唉,亏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
“呵呵,这世上有种人,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的。”
“明明我一直都对你不信任,还把你关起来不给饭吃。我哥对你不错,你去救他很正常。可为什么又冒死来救我呢?”
“哈哈,不是说过了吗?我瞧你们家财大气粗,自己又漂泊不定。想向你们要碗饭吃,在府中讨个差使。”
“是吗?这又有何难得。只要我回去与爹爹说,你啥事都不用做,以后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了。”
“是吗?有这等好事。”